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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个方子是我外祖家留下来的,不能外传。要不这样,我亲自给嫂嫂抓药,可好?”随即又补了一句,“我已是宋家的媳妇,方子再秘也不会避讳大哥,是防着那些办差的人。”
宋留春还没想到这一层呢,见她贴心解释,心里欢喜,点了点头。
两人说的热乎,方氏却是心焦。她才不相信君梨能真心为她配药呢。再者她也没病,别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折腾出什么病来,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趁着宋留春还没答话,她一口回绝:“不用不用,我也就头一次犯这毛病,以前从未有过。”
“头一次犯更要慎重。嫂嫂,我看你印堂这一块有些灰暗,脸色也大不如前,若是疼了一夜便是如此,想来是有病根的,只是之前没显现出来而已。以前我听大夫说过,病根若不去除容易变成顽疾,后面就要吃大苦了。”
臭丫头!你咒我是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怎会让你如愿?
她不客气的道:“那你母亲还每年吃这味药,想来效果不是很好。”
君梨摇头,“嫂嫂错了,我母亲就因为吃了它才除去根,彻底消了隐患。另外它还有益气补血的功效,所以我父亲每年都给她备着。今年我都准备配一些吃呢,只是贵了一些,怕是不能日日服用。”
好哇!方氏立马明白过来,怪不得你穷追不舍紧盯着我呢,原来是想给自己配啊。昨日从账房拿走了五千两还不够你花的,居然又想伸手要钱,你是掉钱眼里去了吗?
她更加斩钉截铁的道:“不用了,我……”
“欸,要的要的!”宋留春打断她道,“夫人,不用担心银子,有病咱们治病,银子可以再挣。”
“夫君,我还是找个大夫看一看再说,也许不是受寒引起的呢。”
“大夫是一定要看的,但是这种补药也要吃。”君梨见缝插针,“大哥,我母亲当年的样子你可记得?在赤海那般苦寒的地方照样面色红润,皮肤光泽。”
她有意提及母亲袁氏,因为她知道当年不仅父亲钟情于她,眼前这个男人也是。若不是家族反对,母亲会是另一种归宿。而他收养自己,也许不仅仅是因为父亲,与母亲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何止是面色红润,皮肤光泽……
宋留春不由的遥想当年,脑海中出现的不是赤海那个美貌无双的妇人,而是另一幅惊艳的画面。
第一次见到袁熙是在锦瑟城的花魁盛会上,年方十六的她长袖翩翩,琵琶反弹,用一曲九幽飞天艳压群芳,轰动全城。
自此,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宋留春也是其中一个。可惜她的出身注定不能进入他宋家的大门,而好友君千里更是为了她抛家舍业,远居一隅。
他是羡慕君千里的,如果时光倒流可以重来一次,他也许会像君千里一样与她出走,而不是满腹愁肠的将她介绍给自己的好友。
此刻遥想起当年的还有方氏,与宋留春成婚之初,他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她很纳闷,自忖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都是人中佼佼。不久她在他书房发现了蛛丝马迹,原来他中意于一个青楼女子,而那女子业已成了他好友的妻子。
她因此心酸怅然,失意良久。好在随着儿子的出生,他在梦中的呓语越来越少,心也好像收了回来,对她和孩子日益眷恋。
如今,君梨旧事重提,可不是要与她对着干嘛。哼!用一个死人来赚银子,下作!
“夫君,你知道的,我的身子一向很好,无需那些滋补之物。”她当机立断,把宋留春的思绪拉了回来。
“该吃还是要吃,你看,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你还没有白发,半年多而已,怎么就长了这许多?”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鬓上,颇为感慨。
“是吗?”方氏有些心虚,她已经拔了不少了,但不知怎的好像越拔越多。刚才听下人来报说刘嬷嬷要被大老爷打板子,急急忙忙的起来绾头发,一时没把白发盖住,唉!
人到中年,朱颜难存,但是他还有几个姨娘,个个比她年轻,有了对比便有高低,她怎能认老服输?
“那就……听夫君的。”方氏把心一横点了点头。这笔财是守不住了,只要提到袁氏他就心不由己,这一点她早已明了。
而且眼下另有一桩要紧的事。
君梨,不要以为你插科打诨就能把我忽悠过去,刘嬷嬷那二十板子可不能白挨。还有花叶那个小贱货,居然叛主,反了天了!她被人冤枉成这样,怎么也要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夫君,刘嬷嬷惹你生气实属不该,但是我觉得此间尚有疑点,还需细细查验。”方氏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刚才在路上传话的婆子已经把事情跟她说了,她听的怒火万丈,差点炸了。
忍到现在,已是极限。
宋留春冷不防听了这话,脸色沉了几分,“夫人,刘嬷嬷背着你苛待君梨,我已帮你做出惩戒,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这话说的明白,此事已然翻篇,而且我还给你留了面子,把责任推到刘嬷嬷身上了。
方氏憋屈的很,本没有的事,就被他这样大包大揽的盖棺定论了,冤!
不行,她受不了这种窝囊气,“夫君,刘嬷嬷为何要苛待君梨,你可问过?”
“这……”他没问,自然答不出来。但是他根本不用问,因为他已经认定这事是方氏做的,还问什么问,不是打自己脸吗?
“你还病着,我陪你回去吧。”宋留春扶她腰肢,手上用劲,提醒她勿再多言。
方氏憋着一口气,凭什么?
“夫君,这世间总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刘嬷嬷跟随我多年,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虽然脾气急躁了些,但是在大是大非上极有分寸,绝不会做出背主欺主之事,更何况这次被欺侮的还是弟妹,实在有悖常理。”
为了翻盘,忍气喊了君梨弟妹,也够难为她的了。
君梨咬着唇角,偷偷一笑,稳坐钓鱼台的感觉真好。
“你……”宋留春想不到方氏如此固执,一再逆他心意,不痛快道,“夫人,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此事已了,你回去吧。”
原本揽着她的手也从她身上放了下来,手一招,让旁边的婆子接手,随后挥了挥。
那意思很明显,你自己回吧,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