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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嫌弃自己。
如今他已经不是国公府的公子了,也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唐氏当初拼命强嫁进来,看重的就是国公府的门楣,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她会不会想着摆脱他们?!
想到这里,沈延宗心里一冷,先前片刻的怦然心动转瞬即逝,一颗心又重新冷硬起来。
想到昨日母亲让两人同床共枕时她的紧张,沈延宗仿佛后知后觉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整个心都又酸又涩起来。
唐悦一边盘算着要添些什么东西,一边左右打量着街道两旁的铺子,一时也没注意到沈延宗的情绪转变。
许是临近年关的缘故,街上人来人往的,个个满载而归,哪怕是最穷困潦倒的人家,过年也要割上点肉,买些饴糖干果的,若是在宽松些,定要扯上些布匹,家中男女老少都做上身新衣裳,有肉有衣,搏个好兆头,争取来年家有余庆,事事顺遂。
唐悦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了,一时间看的应接不暇的。
两人正走着,迎面走来个衣衫破旧的中年汉子,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副对联,嘴里不住的嘟囔道:“这也太贵了,一副对联竟然要二十文,比买斤肉都贵,这钱记杂货铺当真是钻钱眼儿里了,一文钱都不少,让搭两个饴糖都不愿意,若不是附近卖对联的铺子少,我才不来呢!”
那汉子同唐悦错身而过,他的抱怨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这马上要过年了,对联是一定要买的,也算图个好兆头,这平白无故又多了份开支,虽然二十文不多,也够唐悦肉疼上一会儿。
沈延宗显然也听到了那汉子的嘟囔,又见唐悦面露心疼,自然知道她想了什么,随即顿了顿:“不若待会儿去买些红纸,我去借了笔墨纸砚,这对联咱们可以自己写!”
是了,沈延宗沈延兴兄弟两个都是豪门贵族出身,写个对联还不是手到擒来吗,特别是沈延兴,他可是白鹤书院的高材生,书法应该不赖吧。
唐悦眼神一亮,沈延宗是武将她不了解,但沈延兴肯定能行,如此就能省一笔了。
“如此甚好,下午我买回来给三郎写。”
唐悦兴致勃勃,沈延宗一脸郁闷,为何要给三郎写,他书法也是由名师指点过的。
但见那妇人没心没肺的模样,沈延宗只能独自心塞。
两人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家里赶。
没过多久,又碰到两个结伴购物的妇人,也不是唐悦非要听,只是那妇人嗓门嘹亮,话语间也是抱怨频频,说那钱记杂货铺黑心,一副对联卖二十文,当真是黑店云云的。
本是听个热闹,但不知怎的,唐悦却是灵光一闪,一脸兴奋的转头看向沈延宗。
“三郎书法如何?!”
沈延宗心头一窒,怎么又是三郎。
“尚可,他的授业恩师林先生乃书法大家,一手狂草连先帝都赞不绝口!”
我的也不赖,沈延宗暗戳戳在心里补了一句。
此话一出,唐悦整个人都被点亮了,正愁坐吃山空没有收入呢,这不就来了,还不用投资太大,且是那种不愁销路的好买卖,这让唐悦如何不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