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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吧台问服务员要热水的时候,沈渊刚好走过来在他旁边的卡座坐下。
自从前几天在校门口遇见,他们之间就变得有些微妙。
那天,沈渊对傅晏清说:“我没收到过你寄的东西。”
傅晏清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你刚出国的时候不是给了我一个地址么,后来我就经常给那个地址寄东西,三年多的时间从没收到过退货,也没人告诉我送错了。”
沈渊回忆了片刻才明白,那个地址是他在异国他乡寄住的第一个“家”,原本他和房东相处得很好,可是后来父亲的债主找到他,深更半夜闯入民宿,把房东一家吓得够呛,怕惹麻烦,房东就把他赶走了。
换了地址以后他没跟傅晏清说过,更没告诉过其他人。
那段时间他像寄生虫一样,不管去哪里,都有债主来追,他几乎无路可走,最后终于被那些人抓到,拳打脚踢,如同牲口,把他绑在黢黑无光的冷库里,气温越来越低,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每当这时候,就会有人进来往他身上泼冷水。
后来是怎么逃掉的呢,是冷库停电,他身体慢慢回暖,发现通风口的窗能卸下来,趁外面值班的人睡着才得以逃生。
从冷库出来,外面是一片荒凉的芦苇荡,他失足掉进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有一个瞬间,他很想往一直走到芦苇深处,把自己埋葬在河水里。
那时年纪小,父亲过世了,他恨也恨不得,只好仓促间把所有苦难怪罪到傅晏清头上。
是他不肯跟傅寅求情,所以才害他们走投无路;
是他事不关己,他才能会落魄至此;
是他不愿出手相助,他才活得连狗都不如……
带着这份恨意,再回国的时候,看到风光无两的傅晏清时,他只有嫉妒和憎恶。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发现嫉妒傅晏清并不能让自己活得更好一点,他们见面互怼,针锋相对,归根究底是他心有不甘。
不甘心和昔日最好的朋友老死不相往来,不甘心他能一路坦途应有尽有,不甘心站在同一起跑线,为什么他能肆意快活。
沈渊跟服务生要了一杯威士忌,接过酒杯,他转头问傅晏清:“余笙怎么样了?”
“没事了。”
傅晏清没看他,一直盯着服务生,询问热水怎么还没来。
也是奇怪了,自从那天在校门口遇见沈渊,得知他在国外的遭遇以后,他就再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算余笙曾亲口告诉他,她看到沈渊试图自杀,可是当他听到沈渊在国外被债主东追西跑的日子,他才真正意识到,沈渊一直以来都经历了什么。
服务生终于把热水拿来了。
傅晏清拿了水就走,沈渊叫住他:“喂。”
他驻足回头。
看到他的目光,沈渊突然别开脸。
他盯着远处的某处,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谢谢你。”
说完飞快地将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尽,转而走向霍严舟和沈清雅那桌,堂而皇之地挤到两人中间,唇角笑意又变成纨绔公子哥的标准弧度。
游戏人间的人,大抵对人世间失望过,才能如此放浪形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