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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很新鲜的,一滴水都没掺,五块钱就可以买一袋。”
戴志成很诧异的看着这位比自己略矮,但五官绝对超越他的小青年。尤其是黑白分明的眼神,充满了刚毅与不屈,但也深藏着巨大的悲影。看清他身上辨不了颜色的衬衣左上方,佩戴着重点大学校徽,戴志成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老弟,这菌子就算我全买下,也不够你的学费呀?”戴志成探问小青年。
听完戴志成的话,小青年咬牙抿嘴红着双眼扭过头艰难说:“不是学费,是筹集我妈的医药费。我妈得大病了,急需2000元。”
“你妈在哪家医院?”戴志成问他。
“在家,我弟弟妹妹现在也在家四处借钱,还想把房子卖掉。这些菌子是我和弟弟昨天在山上从早到晚采摘的,我们不能再失去妈妈了。”他咬牙含泪,不允许眼泪落下。
想到工作包里有近两万现金,深信不疑的戴志成要小青年把菌子放在车后备箱。见菌子放好,戴志成要他坐在副驾驶位,春梅坐在后面先去洪姐那里。卸下菌子,戴志成交代洪姐另一袋安排人送去东店,再分三小袋出来给陈哥、戴志如和他家里。交代完毕,直接驱车向桃林县出发。
路上谈话中,戴志成得知他叫杨天骄,与诗雅是同校的研究生,学金属材料方面的。妹妹同样是中兰工业大学大二学生,弟弟在镇中学刚读高中。父亲原是村小学教师,于七年前病逝。他妈妈身体一直都好,可不知怎的就患上了乳腺癌。瞒着兄妹三人有几个月了,直到出现严重不适时才被弟弟发现。
接到弟弟来信,兄妹俩一道乘货车回家,大前天拉着妈妈去了县城医院。诊断结果为乳腺癌的可能性很大,医生要他们准备好2000元去市医院确诊。2000元,这对当时贫困的农村家庭而言还是非常沉重的。
桑塔纳很快就越过县城向龙潭镇驶去。看着自己的家乡,又听着杨天骄的叙说,再回忆自己的过去,春梅默默地流了泪。生活啊,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磨难呢?
一段土路的颠簸,桑塔纳终于停在一栋陈旧的砖瓦平房前。如果是下雨天,肯定会很难开得进去。
屋内很快走出一对姐弟,惊奇盯着门前的小汽车,直到看见哥哥下车才一起迎了过来。姐弟俩虽然穿着朴素陈旧,但依然好看。尤其是姐姐,活脱脱的一个以前春梅的翻版。走进房间,家里实在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却是农村少有的干净与整洁。
一位相貌较好的农村妇女,快速从竹椅上起身,诚迎进屋的戴志成和春梅。“哟,来客人了。”
两人马上礼貌点头叫了声:“阿姨好。”随后安排三兄妹把妈妈的换洗衣服准备好,现在就去丹洲市。
因为弟弟还要上学,兄妹俩留下弟弟在家。这位妈妈正想说什么,却已被儿子拉进了车后座。汽车刚走几步,春梅却大喊停车,她匆忙跑向屋前站立的弟弟,将包里仅有的300元整钱塞给了他。
那时的医院病人不是很多,尤其是下午刚上班时。吃过午餐休息一会的他们,很快就把这位妈妈送进了诊室。所有的检测与化验后,医生仔细的对照分析,不断询问这位妈妈的一些情况,又让她去帘子后面察看了一番。
“她的病治愈的可能性较大,但必须要做手术。你们先交5000元,再办理住院手续。”中年女医生微笑对他们说,似乎在为患者感到庆幸。
放心的戴志成拿出一万元交给了杨天骄,告诉他从现在开始自己去尽责。交待完,他便拉上春梅离开,他的事情确实太多了。
“哥,我会记住你的。”身后走廊传来杨天骄激动的大喊声。
在车上,坐在一旁的春梅不解地问戴志成,为什么不继续帮助他们?眼观前方的戴志成淡淡回答:“他是男人。是男人就要学会面对,就要懂得敢于无惧扛起一切。”
戴志成的话震撼了春梅,她骄傲地欣赏着他,也自赏着本人的坚定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