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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虽是素面朝天,荆钗布裙,但沿途总有人对她频频回眸,借故搭讪甚至出言调戏。她不知自己的容貌算不算美,见过玉霄寒那样的人物后,很难对自己的容貌再有多高的自信。
但她终是厌烦了这样的麻烦,更厌烦了每每在关于美或不美的思考中想起玉霄寒,所以,她又重操旧业,为自己精心制作了一张平淡无奇的人皮面具,自从戴上它后,一路平静了许多。
她确信阿媛是在寻找她的路上遇到的那个人,所以,她循着他们曾经的步伐,从百州到殷罗,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找。
在殷罗的金汤,她找到了卖这种名为“合欢梳”的情侣玉佩的店铺,但掌柜说每年这种玉佩都要卖出上千件,他委实记不得五年前买过它的人。
人海茫茫,要找到这玉梳的另一半,无异大海捞针。
但小影却并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哪怕找上一世,她也无所谓。只怕,那个男子真是个痴情种,一日未见这枚玉佩他便等阿媛一日,如果那样,她若一世找不到他,他岂不是就枉等了一世?
但她别无它法,关于那个男子,阿媛并没有向她提过任何具体的体貌特征,更未提及姓名籍贯,她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找下去,她要为阿媛了了这桩心愿。
就这样,五个月时间,小影走遍了殷罗的各大城市,在路过金煌的时候,她还曾潜入皇宫,想看看曾经真心待她的那个名叫宴逍的少年如今怎样了。只可惜他却不在宫中,听说去东部清剿什么黑风王朝去了。
转了一大圈之后,她一无所获,次年的三月,她再次回到殷罗与百州的边界金汤。她决定去百州接着找,但她已身无分文。
这几个月中,她以在沿途的酒馆茶楼卖唱为生,人们好像很喜欢听她唱歌,每次她一唱完,那些酒楼茶馆的掌柜都会跑来问她,可不可以长留下来,每月给她多少多少包银。但她每次只是拿上自己该得的银子就走,从不逗留。
一个人到处流浪的日子很随意,很自由,很潇洒,却也,很孤单,很寂寞,很无助。
她爱上了喝酒,尤其是殷罗有价无市的金沙醇,在金煌最好的酒楼——碧辉园中,曾有酒客听完她的歌后,请她喝了一杯。
她想,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味道,仿若穷尽一生的甜蜜糅杂着灵魂战栗般的辛辣,在入口的一刹火一般烧遍你的全身,慢慢地又如水一般温润你的神经,最终换得的却是涅盘般劫后重生酣畅淋漓的感觉。
金沙醇,她只喝了一小杯而已,但她再喝其他的酒,却不能入口了。就像她见过了玉霄寒,就很难再用容貌俊美来形容别的男子一般。
不过这些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空想,燃眉之急的是,她必须找一家酒楼,唱几首歌,以换取今日的晚餐和去到下一座城市的路费。
一个时辰后,她拿着一小块碎银出了金汤朝夕楼的门,买了几个馒头,骑上她的马出了金汤城门。
是时,天边织锦一般绚丽的晚霞正毫无保留地尽情铺展着,仿若一榻华光灿烂的锦绣褥衾,让困倦的人们只想静静地躺进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但小影此时却不想睡觉,因为她正饿着,她放开了缰绳,任马慢悠悠地在路上溜达,双手捧着馒头,一边欣赏夕阳西下的美景一边啃。
身后有辚辚的马车声由远及近,她伸手扯了扯马缰,让马溜达到路边,让出道路。
那马车声却一直极近地响在她的耳边,并不超前,她也不回头去看。如此走了将近半里,身后响起了一串少女极为娇软的声音:“姑娘,暮色渐浓,你一个单身女子独自上路太危险了,我家少爷问姑娘可要搭车同行?”
小影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小嘴里因塞着馒头而含糊不清道:“阿媛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身后少女顿时无语,那马车却辚辚地追了上来,与她并排,四匹通体雪白的强健骏马几乎将她胯下的瘦马挤出了道路,令她不得不转眸去看。
阿媛曾说,宴逍去盛泱时坐的马车是‘白玉雕成的,金线织就的车帘上镶着各种各样的宝石,马车顶端八颗硕大的明珠在阳光下耀眼得不得了,像个小太阳一般,就连那拉车的八匹骏马,戴的都是纯金的铃铛。’
她一直都知道她是哄她的,但眼前这座马车却与阿媛描述的相差无几,除了拉车的骏马少了四匹和马车顶没有明珠外,几乎与她描述的一样。
车厢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极英俊,女的极娇美。
车厢中金丝银缕的窗帘被掀开了一侧,露出半张有着小麦色肌肤,眼眸狭长,鼻梁高挺,嘴角含着轻佻笑意的年轻男子的脸。
他淡色的眸子在狭长的眼眶中狐狸一般转动着,将小影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突然笑了出来,道:“非奸即盗?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却仍醇厚动听,与他轻佻戏谑的神情极不相称。
小影自然知道这男子乃是在讥笑她,他如此富有,连赶车的女仆都有天仙一般的外貌,还用得着行奸做盗么?更何况她此刻荆钗布裙,姿色平平。
但她却无暇理会他此刻的神情和语调,她被他说话间隐隐传来的一丝酒香吸引住了。
“金沙醇?”她侧着头问。
车前的一男一女听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都有些不明所以地微愣,那男子却只是眸中滑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后笑道:“请上车吧。”
小影再不犹豫,动作迅捷地翻上他的马车,钻进他的车厢,就如九年前钻入玉霄漓的马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