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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峤,你怎可令客人站在院中?”他低声呵斥。
朱峤几步走到他身侧,看着景苍道:“少主,这位景公子想参观这殿中的每一处,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即墨晟看着景苍,道:“景公子若想参观,不要说这小小的蘅皋殿,便是整个安里王府,也无不可,请。”
景苍看着细雪中的他,虽然同为男人,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墨晟从外貌到气度,堪称完美。小影想报仇,但面对这样的他,她能硬的起心肠来吗?只怕,她再不会如对他一般绝情地来对这眼前之人吧。
念至此,心突然空空地泛起疼来,一瞬间,他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不达成目的,小影不会跟他走,既如此,他又何必去找她?他只需守在即墨晟身边,等到小影出现的时候,拿即墨晟要挟即墨襄就是了。即墨晟内功或许胜过他,但他的剑术,不如他。
不顾即墨晟犹自伸着让他的手,他蓦然转过身子,大步向他的房间走去。
朱峤见他就这样一语不发地走掉,忍不住低咒道:“这人怎的这般无礼!”
即墨晟缓缓放下手,看着景苍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院中那一片梅树后,垂下眸子,少时,习惯性地向书房走去。
朱峤陪他在书房呆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渐暗。
朱峤看了看手中拿着书卷却魂不守舍的少主,低声道:“少主,到用晚膳的时候了,属下去为您传膳?”
即墨晟抬头,愣怔地看着他,少时,突然收回目光,道:“你去后面看看她们用过饭没有,如果用过了,叫她来书房。”
朱峤一怔,小影在府中的事情,少主之前已经知会过他,虽然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再不敢妄自对小影动手,但也正因为上次的事情,他对小影在少主身边这一事实更感到心惊胆战,那女孩很可能会伤害少主,而少主,却只想竭力地保护她。他甚至想,即使那女孩拿刀插向少主的胸膛,少主或许都不会抵抗,而他此时要做的,能做的,却是去将那女孩带到少主身边来。
忍着心中的焦虑和矛盾,他转身向门外走去。
“待会儿她来了,你在门外守着,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身后,即墨晟低低吩咐。
朱峤脚步顿了顿,眉宇纠结地闭了闭眼,转身俯首道:“是。”
朱峤来到蘅皋殿后院的小厢房内时,四个女孩正在吃晚饭。朱峤略略扫了一眼四个女孩,目光立刻定在小影身上,她虽易了容,但她的身形没有变,他认得她。
小影见朱峤突然来到,空悬数日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上次南菊求张管事为她俩调换位置未成,她就猜测她之所以能来到蘅皋殿一定是即墨晟的安排,这三日过得十分平静,本来她还在疑惑即墨晟究竟想做什么,今夜朱峤突然到来,倒让她吃了颗定心丸,他们终于按捺不住,有所动作了。
由于这蘅皋殿空着的时候多,殿中除了她们四人,并无别的侍女,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都是张中直接来吩咐她们,今日张中没来,来了这样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除了小影之外,其余三人并不认识他,见他突然出现,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朱峤看着低着头默默扒饭的小影,语气淡淡道:“你们就是新招的婢女吗?”
这几天,碧水和锦衣早已对富家出身的南菊惟命是从,故而朱峤一发问,两人都默不作声,只看南菊来答。
“正是,请问公子何人?”自他出现,南菊已在心中暗暗揣测他的身份,见他发问,便端庄有礼地作答道。
“少主回来了,你们哪个是在书房伺候的,吃完饭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朱峤将目光从小影身上移开,转身面向门外。
一听说即墨晟回来了,南菊等三人一颗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即墨公子,神话一般的少年丞相啊,如今,就在这殿中,与她们也许只百米之遥,多么令人激动兴奋啊!可是,可是……
三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正放下饭碗走到内室去换衣服的小影。凭什么,只有她可以见到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入府的这三日,三人几乎从没见过她洗脸,可是,也不知她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连南菊的亲姨父都不肯为两人调换位置,如果位置可以互换,如今该去见少年丞相的,就该是她南菊了。想到这里,南菊那一口整齐的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小影换好侍女的衣服,又在袖口暗藏了一枚针,不看外屋那三个女孩几乎能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目光,静静地来到朱峤身后。
朱峤心中正在激烈斗争,他想,若是他出其不意将小影杀了,永绝了少主的后患,那么,即使要他死,他也无怨无悔了。
可是,想起上次少主那沉痛的目光,他又下不了决心,如果,自己此举让少主避免了受到身体上的伤害,却给少主造成了永远也弥补不了的心伤,那他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思虑未了,那女孩却已来到他身后,他看着身后那静默无语却又纤小瘦弱的女孩,终是放弃了内心的挣扎。
正如少主所说,他的事情,该由他自己做主,作为部下,他该做的,只是两个字,服从。
小影跟在朱峤后面悄无声息地走,随着远处那一点温暖灯光越来越近,她的心中却有些慌乱起来。
她反复告诫自己,那个人,只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除此之外,他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以前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那些,短暂却又美好如梦的记忆,随着脚下一步步向那里迈去,越来越清晰。
她心中冷冷地沮丧起来,她原以为,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她的心中再起波纹,可来到平楚之后,先是景苍,现在又是他,让她的心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平静。她不得不回想这几个月来她杀过的那些人,回想湿黏的鲜血溅在自己脸上手上时心中的那种感觉,麻木,空白,将恐惧包裹得密不透风。那时候,她的心静止了,不是因为平静,而是因为冰封。
不堪回首的经历终于让她的心渐渐的冷硬起来,不再慌乱跳动。她目光沉静地从朱峤手中接过端茶的托盘,一步步向那映着灯光的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