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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风是要犯,寻常人自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但邵玉是这个案子的督察,在经过一番沟通后狱卒还是放他进去了。恒娘并未现身,还是躲在邵玉腰间的香囊内。她再次见到曹风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曹风正气息奄奄的躺在干草堆上,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头发乱糟糟的披着,脸上也全是血和泥。恒娘不由暗叹一声:“他也有今天啊!”
关于曹风,恒娘本来不想管的。但这世上拥有好皮相的人不少,可拥有一副好骨相的人却不多。而曹风,就是兼有皮相和骨相的人。所以她忍不住去查了曹风。结果有些令人惊讶,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曹风不是凡人,他是南方青羽鸾鸟转世。说起来他当年还和邵青有几分交情呢。
邵玉看到曹风这副惨样于心不忍,打发了狱卒,自己做了过去。
“你这又是何必呢?徐智杰已经招了。你就算想为他脱罪也来不及了。”
曹风艰难撑起身子,看了邵玉一眼:“我不知道智杰为什么要承认,但北蛮二皇子确实是我杀的。”他原本就有几分沙哑的嗓音在这几天的刑讯后更是哑的不成样子,仿佛说出的每个字都带血一样。
邵玉叹了口气,拿出食盒,对曹风说:“不愿承认就算了,吃点东西吧。”
曹风疑惑的看了邵玉一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放心,我就是为你和徐智杰的知己情感到惋惜,想请你吃顿饭而已。”
曹风听了,竟真的到了声谢后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这下轮到邵玉疑惑了:
“你不怕我下毒?”他问。
曹风一愣,苦笑一声道:“不会的,我不值得大人这么做。”
邵玉一时静默下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劝说下去。
“你这么硬撑着徐智杰也活不了,这一点你也清楚吧?所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猜是因为你想和他一起死。”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空荡的牢房内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女声,曹风着实被吓了一跳。他警觉地四下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顿时就不淡定了。他看向邵玉,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那个女声再次响起,随之出现的是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裙,头戴一只兰花欲拆的清丽女子。
“你是谁?”曹风问。
恒娘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一心求死?”
曹风闻听此言,眼底慢慢浮现出一抹痛色:“智杰为我如此,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邵玉看了恒娘一眼,竟给她说对了。
“这么说似乎也不错。”恒娘点头附和了一句,但随即话锋又一转:
“但你觉得徐公子想让你死吗?换句话说,他用他自己的命,甚至是他全家的命,就为了换他和你一起死?”
曹风一时被问愣了,他知道恒娘说的或许是对的,但他实在是没办法坦然活在这世上了。
“唉!我好人做到底,让你和徐公子见一面吧。”
曹风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恒娘,眼眸里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是狂喜,还有一丝丝痛苦。
“今日的菜我只做了一人份的,你先吃着,有了力气再见徐公子吧。他认罪态度比你好,又是肯定要行刑的人了,所以吃的也比你好,你不必担心。”恒娘说。
然后也不看曹风是什么表情,顺手1抛,一盏散发着柔和荧光的灯笼便漂浮在了半空中。邵玉认出这就是上回在乱葬岗时恒娘拿出的那一盏。
见邵玉在看,恒娘顺口解释道:“此乃引魂灯,专为接引魂魄。无论生魂还是亡魂,皆可在此灯的指引下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恒娘做出的吃食自然是好吃的,但此时的曹风哪里还品得出什么滋味。若不是邵玉和恒娘都告诉他,他要以最好的样子面对徐智杰,恐怕他根本吃不下去。
恒娘做的每一道菜都不是凡品,曹风在吃过后脸色便慢慢红润起来。等徐智杰到来的时候,他除了一身的脏乱外,已看不出什么不妥了。
徐智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只记得自己在牢里坐的好好的,突然就有一盏散发着荧光的灯笼飘了过来。奇怪的是这盏灯笼的出现既没有让他感到恐惧,也没有让他感到惊讶,他只是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朝灯笼走去。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牢门对他形同虚设,于是他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跟着灯笼来到了这里。
他打量起身处的地方,这里也是一间牢房。和他并排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邵将军邵玉,女的他不认识。对面还有一个人,他仔细一看,惊的张大了嘴巴:“长青。”
曹风再看到徐智杰的那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智杰,我不当你这般待我。”
两个有着生死之交的朋友明明只是几天未见,却仿佛已经隔了生死。
“长青,刘大人跟我说你一定要替我认罪,这又是何必呢?”徐智杰含着眼泪对曹风说。
“你要为我而死,让我如何独活啊?”曹风痛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