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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上站的卫兵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眼光很复杂,神色也很复杂。
他们有许多猜测,有许多想法,但是无一例外都很震惊。
也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建筑废墟远远地浮起一股沙尘,向着宝石城所在位置逼近。
“那是什么?!”
担负巡守指挥任务的军官脸色大变,举起望远镜看过去。
废墟阻挡了视线,看不到更为细致的东西。
直至扬尘接近围墙外面的开阔地,望远镜后面的眼睛越睁越大。
这时大门外面的人也反应过来,碉堡里面的卫兵拉动机枪,摆出战斗姿态,只等城头军官下达开火指令。
他们等了很久,久到扬尘临近围墙,前面的小黑点变成一台悬浮机车,久到心提到了嗓子眼,也没有等来军官的开火命令。
当扬尘如同一股潮流在门前扩散开,悬浮机车由快而慢,在防线前方一横,慢慢降落至地面,一名男子寒着脸说道:“开门。”
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惊呼出声:“唐岩,是唐岩!”
人的名树的影!
另外一些震惊于那台磁悬浮车如此拉风,如此迅捷的卫兵一下子醒过来,呆呆望着男子与他的爱车。
熊猫人军团副军团长,那个一出现就在宝石城内掀起狂风骤雨的家伙,听说现在还有许多西门防线撤下来的卫兵深更半夜喊着他的名字惊醒。
“开门!”
唐岩又喊了一声,比刚才更有力度,也更加不耐。
“开门……开门……”
前面的“开门”来自唐岩,后面的两个“开门”是宝石城卫队头目的喊话。
嘎嘎嘎嘎……
在一阵粗粝的金属摩擦声中,东门缓缓抬升,躲在掩体后面的卫兵走过去挪开门前路障。
呜,呜,呜……
伴随低沉的引擎咆哮,踏在地上的军靴缩回去,秃鹫战车缓慢浮升,在地面吹起一圈圈浮沉。当车尾推进器绽出刺眼光华,秃鹫战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嗖的一声冲入城内。
它带起的狂风卷起一名卫兵的帽子,掀起某人的衣袂,露出下面红红的腰带。
“那是什么玩意儿?”
“天知道……”
“摩托?气垫船?还是飞机?”
“管它是什么东西,总之是把我们卖了也换不来的高级货。”
“不知道比起捷运联合体的雷光号怎么样?”
“喂喂……这两样东西没有可比性。”
与门前卫兵的关注点不一样,城头两名军官望着快速远去的秃鹫战车表情很复杂。
“王明庄园的事……”
“嗯……”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都看得懂对方心里的想法。
如果刚才一幕真是那个家伙做的,这是否意味着宝石城要变天了?
………………
在平民区与贫民区中间的长街上。
治安局同民众的对峙还在持续,张丰带着三十多名卫兵站在靠近体育场的位置,不知道对这件事抱有怎样的态度。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呼吁两边克制,现在连类似的话都不说了。
治安局同宝石城卫队分属不同系统,前者人数不如后者,却完全为王明掌控,是一个独立王国式的机构。
对于王明的不告而别,治安局卫兵认为他是到宝石城卫队营房又或者自己的庄园里抽调兵力,没有人认为他会逃跑。
自从宝石城出现在半岛地区,还没有平民敢于反抗治安局行事,何况商虎等人走私在先,证据确凿不容抵赖,他们是在依法抓捕罪犯,张丰也没有资格插手。
治安局的局长名叫王业龙,是王明的堂弟。他来到对峙现场后已经两度喊话,要求对面的人放下武器交出走私犯,他可以既往不咎,放过他们的敌对行为。
他的网开一面没有换来民众的妥协,他们没有丢下手里的棍棒与自制枪械。
王业龙的脸色很不好看,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如果没有办法压服这些造反者,以后他们必然会更进一步,敢于骑到治安局头上撒野。
“对于恐怖分子绝对不能妥协。”
这是他对手下说的话,也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王业龙看了一眼东方的天空,拿着一把冲锋枪往前两步:“以下是治安局的最后通牒------即刻交出走私犯,回归正常生活,不然将视为恐怖分子处决。”
是的,那些人在他看来就是恐怖分子。
敢于反抗王明的,敢于反抗他的,敢于反抗治安局的,都是应当抹除的不安定因素。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民众死死盯着王业龙,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愤怒。
王业龙是王明的堂弟,也是王明最得力的干将,平时没少用手中权力欺压城内的平民与贫民,但是在面对富人时又是另一份态度。
他完美地演绎了“狗腿子”这个角色。
或许是民众充满怨毒的目光有些吓人,王业龙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有些丢脸,惹来宝石城卫队士兵的指点。
这让他恼羞成怒,举起右手食指。
“一。”
“二。”
咔咔咔……
后方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是治安局的人在拉动枪栓,准备对这些恐怖分子实施血腥镇压。
前方民众也各自举起手上武器,毫无退缩之意。
这场对峙关系到所有人的权益,他们虽然没有文化,大多数人目不识丁,但是很清楚今天退缩了,以后便再没有出头日,王明与王业龙那群人会用所谓的法律法规将他们吃的死死的。
这时商虎与他的同伴从人群里走出来,拿着棍与棒站在队伍最前方,冷冷望着治安局的人。
张丰也从卫兵身后走出微挑眉头看着王业龙。
“三!”
王业龙大喝一声,扬起的手重重挥落。
他不会向暴民妥协;他要维护权力的傲慢;他不会让张丰看到治安局软弱一面;他要为王明开道;
嘭!
枪响了。
然而不是来自治安局队伍,不是来自民众队伍,也不是来自张丰的队伍,来自一个与风暴同行的男人。
弹壳落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然后被一股扬尘掩盖。
两支队伍中间的街道上多了一台悬浮机车,它带起的狂风拂起商虎几人破烂的衣衫,吹动他们带血的发丝。
谁也没看清它是怎么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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