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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声叹气个什么劲儿?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啊。”
“哎~”
刘晏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是想起了从前在京中恣意的时光,那会儿多畅快啊,从没觉得银子是能花光的东西。”
听得大伙儿好一阵牙酸,但诉说者无所察觉一般,往日里闪烁着华采的眸子只悲天悯人的扫了被押着的李德隆一眼。
语重心长宛如长辈,“李德隆啊,现在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改改你的臭毛病啊!你妹妹为了你,都来当仵作了,你就收收心,等着她拿了月俸买了书回去,好好看书,好好考科举不行么?”
这话起到了一语道破天机的效果,从旁验证了纸上所写。
看热闹的人就爱看别人家的糟心事,人家家里越不幸福,自己似乎能得到满足。
一时间议论纷纷,被看笑话的陈鸢也露出一副难堪又委屈的表情。
“狗屁纨绔,刘晏淳,你忒娘才是纨绔,你冤枉我作甚!你和这个贱人狼狈为奸冤枉我,在京中,我何时赌博、吃花酒过?小爷一件都没干过!”李德隆这才听明白,陈鸢这小贱人竟然造谣他,想坏他名声。
刘晏淳眼眶一红,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委屈又自责的说道,“是,赌博的不是你,喝花酒的也不是你,是我胡说的。”
重点就是赌博、喝花酒这两处加强了抑扬顿挫,让人不想关注都不行。
围观者在衙门办事,都不傻,“这李德隆不就是喝花酒没钱才被抓来的么,怎么还好意思说从不喝花酒。”
“平日里审问犯人,几个杀人犯承认自己杀人了?几个赌徒承认自己是赌狗?嗤~”
“李菲摊上这么个哥哥,真可怜。”
“能在家享福谁愿意从事贱业啊,原来是为了供养哥哥念书,这般妹子,我怎么遇不上?”
“牺牲自己将来的幸福,成全全家,李菲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李德隆,“?”
明明他是要败坏陈鸢名声,让她要么给钱,要么被衙门开除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不想给我银子,不想给李家钱,她不忠不孝,她瞎说,我真的从不喝花酒的……”
如此狡辩,朱管事都听不下去了,“那你今天上我们百花楼,如花姑娘不是你亲自挑的?嘴对嘴喂酒你拒绝了?我怎么记得你喝的挺欢。”
“……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喝花酒,我以前真没有……”第一次就被抓包,李德隆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的解释,没两个人信。
食色。
性也。
逛个青楼,于古人来说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李德隆死不承认的样子,别人反倒觉得他虚伪可笑。
一次和无数次有什么区别么?
朱管事不忘初心,“既然李仵作已经解释清楚了,我自是不会追究李仵作这造假币的事情,你只管拿钱来,把你哥哥喝花酒的钱付了。”
陈鸢再次刷刷刷在纸上写了好些字。
“一大早领了月俸总共125钱,去义庄路上,恰好路过书肆,没忍住,就全拿去买了书,钱不够,还赊着账,以后每月发了月俸,能还一点是一点,我辛苦一点没关系,千万不能了耽搁哥哥们看书上进。”
陈鸢仰着一张清汤寡水的脸,眼神隐忍又坚毅,把委屈巴巴却坚强的为全家着想,自己苦一点也没关系的好妹妹演的淋漓尽致。
在朱管事怀疑的目光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
拆开布,露出一本崭新的书——《老子》。
这本书形象的阐释了李德隆此刻心情。
老子特么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