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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姜佛桑点头:“我先前就说过,乳兄少历练,不比冯典计吃得盐多,还好他听进去了。怎么,难道不合冯典计的意?”
冯铨哑口。
该怎么说呢?他原本确实想将陶瓷作和金玉作的管理权拿到手、把良烁踩在脚下,所以不能说不合他的意,只能说不如预期。
缭作那边,良烁上来就声势浩荡,于是冯铨便以为陶瓷作和金玉作也该如此。
谁料并不是。就拿陶瓷作来说,陶窑和瓷窑各建了一座,连匠师带匠人总共就三十来人。
冯铨也打算照着良烁来,派发工役、大肆营建,再把奴役部曲都弄过来,搞他个风生水起!只需给他数月,排场必不输良烁的缭作。
结果冯颢说,陶瓷作和金玉作不需要再扩建,现如今这些已经够为女君服务。
冯铨呆了,只为女君服务?那哪够!不要做买卖了?
再说女君都答应了他的!
然而任他唾沫横飞亦或气急败坏,良烁只一句:“这是女君之意。”
冯铨没辙。
眼看着缭作那边日添一砖夜添一瓦,转眼气候已成;而他这边,没有女君吩咐也不开火,陶窑和瓷窑都是冷的,仆役还常被良烁抽调走。
“……眼下这些搭屋建房的活计良烁勉强还能应付,只等来年,各作坊运作起来,自有冯典计你的用处……”
冯铨忆起姜佛桑曾经说过的话,愈发笃定,他并没有领会错,这分明就是暗示!
他心里有种被欺骗的愤怒,“女君岂能言而无信?!”
姜佛桑讶异道:“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女君只让我管陶瓷和金玉作……”分明缭作才是重中之重!
难怪良烁把陶瓷作和金玉作交给他时眼都不眨,原来不过是丢给他一块不沾肉的骨头!
“且不说我并没有亲口许诺你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姜佛桑挑了下眉,面色转冷,“冯惦记方才还赌咒发誓要为我效力,既是效力,在哪里不是效?原来竟是欺我的,莫非冯典计是嫌为我做事屈才了不成。”
在她冷涔涔的视线注视下,冯铨慢慢垂下了头,大暑的天,愣是出了一脑门冷汗。
他终于意识到,新园主年岁虽小,却并不如他以为的好拿捏,更不是甚么面软手软之辈。恰恰相反,心硬手辣着。
原先只当庄园诸务都是良烁替她拿的主意,现在想想,分明她才是执棋的那只手。
只怪自己一时走了眼……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晚了,只是悔青了肠。
既争不过良烁,也罢,索性还回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去。
农田、菜圃、果园、铸坊这些,油水虽薄了些,好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不比守冷宫的强?
他甚至暗暗打定主意,等他回去,必然看紧佃户和仆役。良烁不是能耐?没有人用,看他还怎么能耐!
想法很好,却哪里还回的去?
冯铨原是携着一腔怒气讨公道来的,眼下也不敢奢求别的了,“只求女君让我回归本位。”
“我并不想与你为难,”姜佛桑从菖蒲手里接过几张纸。
冯铨偷瞥了眼,隐约看到红色的指印,心里隐隐觉着不好。
姜佛桑徐徐一笑,“你且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