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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府管事和一众迎亲府兵是见过他二人面容的,蒙面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万一抢亲不成,也好及时脱身不留后患。
至于自报家门,人已经抢到手,不报也瞒不了多久,何况他本也没打算瞒着。
这也正是疤脸亲随最不解的地方。
“公子若当真钟情这扈家儿妇,过湑河之前就有机会将她带走,为何偏要如此大费周章?”
萧元度枕着手臂,翻了个身,“我缺的不是女人。”
疤脸亲随好半天才弄明白他的意思,瞬间瞪大了眼。
公子之意,若渡湑河之前把人劫走,那姜女充其量是个妾侍,且一辈子不能见光。
现在却不同,扈家婚宴上被抢,牵扯到北地劫夺婚……公子是要娶姜女为妻?!
“公子!你、你认真的?”
疤脸亲随感觉下巴都要惊掉了。
公子什么时候竟对那姜女情深至此了?
之前不还一直心系樊家女郎,不找到誓不罢休呢吗?
而且、而且主公属意的儿妇是钟氏女郎呀!
萧元度哼了一声,捞起旁边的笠帽往脸上一盖便不说话了。
留下疤脸亲随站在过道中间,看看左边昏迷不醒的新妇,又看看右边昏昏欲睡的公子,再看看外面黑漆漆的河水,真恨不得一头扎进去算了。
-
姜佛桑醒来时,室内灯烛昏昏。
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天,却清楚这并非她被掠的那个夜晚。
因为中间她有短暂醒转过,但也只是短暂,而后便一路昏睡至今。
急坐而起,查看自身,吉服完好。
站起四顾,从室内布置看得出非是一般人家。
试图去开门,发现门被反锁着,窗子也都被钉得严严实实,便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
许是腹饿的缘故,只走了这么几步,姜佛桑就感觉浑身无力,头眼也有些森然。
“来人!有没有人?”声音虚弱。
接连喊了好几声后,门终于打开。
进来两个高壮仆妇,其中一个见她清醒就踅身出去了,不知是去回话还是怎地。
姜佛桑问剩下那个:“这是哪里?掠我来的人呢?”
仆妇却好似聋了一般。
姜佛桑心知问不出什么,在两人之间衡量了一下,觉得来硬的自己也拼不过她,索性熄了心思。
“可有饭食,我饿了。”
仆妇失聪之症顿时不药自愈:“夫人稍待。”
说罢也退了出去。
夫人?她叫得是哪门子夫人?
姜佛桑正疑惑,饭食很快送了过来。
有汤饼,有肉羹,还有洗漱用水和用具。
姜佛桑洗漱罢,跪坐于几案后,安安静静进食。
两个仆妇见她不哭不闹,很有些意外。
饭后,姜佛桑趁二人收拾食具,试图闲聊搭话。
她是想变相打听出这个宅子的主家是谁。
然而俩仆妇压根不上当,东西收拾完就出去了,不肯跟她多说一句,门也锁得铁紧。
翌日亦是如此。
除了俩按时送水送饭的仆妇,整一天,没有任何人来看过她。
那个抢她来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又是什么身份?竟连扈家的亲都敢抢。
还有扈家,便是对方谋事再秘,也该查出些蛛丝马迹了,怎还不见动静?
不,她不能空等下去。
万一扈家没来,这边再生什么变故……
傍晚,用罢夕食,仆妇之一去庖室送食具,门口只剩一个仆妇把守。
室内突然传出一声碎响,紧跟着是女子的惊叫。
仆妇隔门喊了几声,无人应。
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掏出铜钥开锁。
“夫人,你——”
室内只有碎掉的茶盏,却哪里还有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