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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王妈妈也被锁在了这间屋子里,这是李舜特意吩咐的,明面上是照顾李砚汐的起居,实际是不让她有机会去济过堂向杨泠通气,等到成亲那日,即便杨泠知道了,也已经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了。
除了王妈妈之外,其他的丫鬟小厮也遭到了严厉警告:若是谁敢去济过堂胡说八道,小厮就送进宫中为监,丫鬟则送到教坊司为妓,吓得府上的下人这几日总是惶惶不可终日,巴不得二小姐赶快出阁。
只是令她们不解的是即便他们想去通风报信,夫人也是不会见的,济过堂这么多年的规矩,他们又不是不懂,再说了,即便夫人知道了,也未必会反对,嫁给裴家五公子对李砚汐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归宿,虽然李砚汐不同意,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这点道理她会不懂?
对于这一点其实李砚云也微微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认为这是父亲太过谨慎小心的缘故。
未等李砚云使眼色,拟香便很乖觉的退出了屋子,而且很细心的关上了门,重新上了锁,以防李砚汐趁机逃跑。
李砚云转动轮子行到架子床边,望了一眼这个自被禁闭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的妹妹了,她只望了一眼,便骇了一大跳,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忽然被什么搅得剧痛,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纷纷落下。
仅仅十多日不见,李砚汐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仰躺在床上,面色灰败,脸上瘦削的显得颧骨有些高,鸦发松散,额角上还有好几道深深的血痕,从前水灵灵溪水般的眼睛竟像是完全干涸了似得,没有半点生气,满眼都透着深深的绝望之色,直直地盯着冰裂纹的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汐儿,姐姐来看你了”,李砚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用手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头,“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见李砚汐不会有什么反应了,她扭头对蜷缩在角落里的王妈妈冷声斥道:“你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她怎么会瘦成这样,这些天她难道什么都没吃么?”
王妈妈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泪水,李砚汐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又是小姐唯一的孩子,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最心疼的莫过于王妈妈自己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定亲那日之后,二小姐还发过一次大的脾气,将屋子里仅剩的桌椅床榻都扔了个遍,饭刚送进来就被砸碎,一日起码砸了二十多回。谁的话都不听,还趁我不注意,用所有能用的法子……自尽,这样闹了三四日后,人突然就垮了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花板看,什么话也不说。不吃不睡。已经有整整两日了……”王妈妈双手捂住脸,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砚云面色一冷,对着外头喝道:“送些温热的牛乳过来。”
未几。拟香就捧着一个棕红托盘过来,上头搁着一只青花瓷碗,她走到架子床边,执起瓷碗递到李砚云跟前。目光滑过李砚汐惨白瘦削的脸,不禁一窒。温声道:“大小姐,我来吧喂吧。”
“我来”,李砚云取过拟香手上的瓷碗,舀了半勺牛乳送进李砚汐毫无颜色的嘴里。但很快,乳白的汁水便顺着嘴角溢了出来,李砚云连忙取过拟香早已备好的帕子替她擦拭干净。
李砚云叹了口气。沉默片刻,沉声道:“你去把府上会武功的小玲子叫过来。”
拟香心中已知其意。应了声是,便恭敬的退下去了,不一会儿,一个梳着三丫髻,脸上干干净净的小姑娘被拟香带了进来。
“小玲子,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二小姐把这碗牛乳喝下去么?”李砚云也不等她行完礼,便问道。
小玲子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只要捏住了咽部的两道穴,就可以让二小姐自然而然地吞下食物了。”
李砚云脸色稍霁:“好,你过去准备吧,你若是真能让二小姐喝下这碗牛乳,本小姐就赏你百两黄金,若是伤到了二小姐一星半点,就赏你一百板子。”
小玲子神色一肃,但并未惊慌,一径坐到床沿上,伸手聚力捏住了李砚汐的咽部,李砚汐的嘴便自然而然的张开了,只是她本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见小玲子向自己点头示意,李砚云忙舀了半勺牛乳送到李砚汐的嘴里,果如小玲子所说,这回,牛乳很顺利的通过咽部,滑入了腹中。
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喝了半碗之后,李砚云替妹妹掖了掖被角,便回了东厢房,屋子里只剩下了李砚汐,王妈妈,还有被吩咐留下来照顾二小姐饮食的小玲子。
在回东厢房之前,李砚云还吩咐管家送些二小姐喜欢的东西进去,尤其要送些时新的花卉,要将屋子好好装扮一番,最后又交代了几句安全上的问题,才回了自己屋中。
二人回去后,方想起去西厢房给李砚汐试喜服的正经事儿,拟香打算自己再去一趟,却被李砚云阻止了,她觉得李砚汐这副样子,不管穿再漂亮的嫁衣也是惘然,但转念一想,又吩咐拟香去了——正是因为妹妹这副模样,自己才要更为她尽心尽力,把她打扮得妥妥帖帖地嫁出去。
*
梅荨正坐在自家宅子里的葡萄架下看栊晴舞从阚育那里偷来的三千繁花剑。
这葡萄架是栊晴搭建的,就在栖雪居后头的一块空地上,四月里,葡萄藤上已经挤满了绿油油的叶子,在湛蓝的星空下,显得静谧无忧。
刘小挚两手支着下颌,有意无意地看着前头已被银色剑花包围的葱绿色线条,忽的,他听到前头有脚步声传来,浑身上下立刻打了个激灵,向梅荨快速地说了句什么,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不远处的刘承义抬眸望了一眼前头还兀自剧烈晃动的枝影,不由吹了吹胡子,而后走到梅荨跟前,敛容道:“这个关嬷嬷还真是一条大鱼,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帖了。”
梅荨的目光仍然落在舞剑的栊晴身上:“交易的时间定在初八晚上么?”
“是”,刘承义躬身应道。
梅荨辞气悠悠:“香饵之下,必有死鱼,我们就等着收网吧。”
刘承义嗯了一声,犹豫片刻:“这桩事霓小姐已经知道了。”
“我本也没打算瞒她”,梅荨笑道,“没事的,刘叔,霓姐姐做事有分寸。”
刘承义应了声是:“小姐,那我下去安排后面的事了。”
梅荨笑道:“刘叔辛苦了,过不了多久京城的事便会尘埃落定,到时候你就带上刘婶逍遥江湖,隐居山水。”
刘承义紧绷的脸颊终于一松,笑笑着离开了,只是转身之后,眼底却又透出一股深深的悲戚来。
他可以逍遥江湖,隐居山水,可梅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