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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蛋身量长，蹲下来的时候视线没比楚慕低多少，他仰着脑袋，目光虔诚地望着楚慕。
“你这脸上都抹着什么啊？”
楚慕伸手碰了碰，二狗蛋一阵明显的颤栗。
少年羞涩又别扭地低下头颅：“村里头有人手脚不规矩，抹成这样……安全。”
楚慕了然地点点头，樊寂那长相，长大了是俊美无俦的美男子，小时候肯定是个特别秀气的少年仔，在这样的乱世里面，肯定少不了被揩油什么的，吃了几次教训，就学会用伪装来自保了。
“这里离太平镇还有多远？”楚慕看了看完全沉入黑暗的夜色，“我们今晚要在船上过吗？”
“这段水路顺风顺水，走得快，后半夜就能到，”萍娘说道，“不过咱们今夜就算到了也没法进镇子。”
楚慕点点头，如今世道诡事不断，这些生产力落后的封建老百姓们，只能用减少出门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每个城镇都会在入夜后实行宵禁，他们想进都进不了。
楚慕站起身往四周望了一圈。
这里远近都是茫茫的河面，想上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上去。
萍娘看出了楚慕的心思，摇头道：“离这里最近的村落都被诡怪给吃光了，咱们上岸就是给诡送食物。”
“那就呆在船上好了，”楚慕坐了回去，摸了摸肚子，“啊，饿了。”
萍娘怔了怔，接着就从布兜里掏出个干瘪的纸包：“出来得急，只抓了几个饼子，你先吃着。”
饼是最普通的麦饼，还被水汽给打湿了，楚慕却不挑剔，他把饼一分为三，自己拿了一份，其他的给了二狗蛋和萍娘。
“去太平镇还有段路，我不饿，你们小伙子出力多，不能空着肚子。”萍娘作势要把饼给继续收起来。
楚慕却笑了：“人都在水上飘着，还怕弄不着吃的么。”
松花河是诸华第一大河，河中的鱼类生物十分丰富，一直以来养活了两岸的不少百姓。
自从诡怪横行以后，水里的诡格外凶煞，人们不敢再随意下水，几乎都要忘了河里还有不少鲜美的鱼。
二狗蛋双眼一亮，趴到船舷边上就往水里看，结果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张笑得鬼气森森的浮尸脸。
“……”二狗蛋默默缩了回来。
“哈哈，”看樊寂吃瘪可真是大快人心，楚慕揪着少年郎的衣领把人扔了开，“看本少爷的。”
他的指尖流窜出淡淡的金光，对着水里一指，那具仰躺的浮尸就猛然直立起身。
“去捞些鱼来。”楚慕命令道。
浮尸维持着诡异的笑，一个猛子扎回水里，不一会儿，水面上就像炸开了鱼窝，一尾尾鲜鱼前仆后继地往船舱里跳。
“好了，够了。”楚慕一声令下，震荡的水面就平息下来。
浮尸钻出脑袋，没有生命迹象的眼珠子里透出了渴望。
楚慕将指尖的金光弹入他的脑中，浮尸肉眼可见地恢复成生前的模样。
他举起双手看了两眼，而后朝楚慕深深鞠了个躬。
“去吧，以后你就是这方水域的水主，切记莫害无辜行人。”
浮尸又朝楚慕鞠了一躬，而后扎进河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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