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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方会谈因为种种原因,最后落了个草草了事。除了隔岸观火的穆格尔与李登之外,每个人心头都塞满了问号。而其中最为急切的,当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的项青项阴山、以及猜出一个大概的太子颜昼了。
项青才刚一到官驿之中,便运笔如飞的写好了一道洋洋洒洒、大气恢弘的奏章。虽然在遣词酌句上运用一些春秋笔法,但还算是把现状原原本本的写了个清楚明白。他装好信件之后又拿过一只短羽,给信封接口处盖上了一道羽毛火漆,之后又在信封外面套上一个更大的寻常信封作为伪装。如此一来从外表上看去,已经与寻常家书别无二致了。
他把这封信交给了那位年长的长随,又弄出另外一封白纸诱信交给了另一位青年,神色无比郑重的说:
“这两封信按照秘奏的规矩、一真一假。你们上路之前都可以任意交换。”
说罢,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年长的随从:
“你走官道,拿着使节路引过锦城出东海关,以最快的速度飞抵燕京,最好能在三天以内打个来回;而你……”说罢,又指向另外一人:“你年纪轻腿脚快,绕个远路,从北原入燕山,再绕回燕京城。这一趟就有些远了,不过回来的时候倒是不用再绕了。我可以给你五到八天的时间,希望你这一路多警醒些。”
这两位随从二话不说,分别把两封信件收入里怀转身欲走。都走到门口了,那年幼之人又转过头来,开口问道:
“我们两个都走了,大人您的安全怎么办?”
“我如今深入虎穴,若是真有什么危险,有你二人也不过是再多两个殉葬亡魂罢了。况且两国交锋不斩来使,若是我项阴山真的死在幽北,兴许也不是件坏事……去罢!”
项青一甩袍袖,先一步走回了房中。而两位随从也应命而出,各行其事去了。
而沈归在南北行齐返那里坐了整个下午,等天色擦黑才回到家中。才刚一进门,就直接走到了傅忆的房间中:
“项青那边有动作了吗?”
沈归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此时房中除了傅忆外,还有十四与几个冬至的聋人兄弟,看那模样似乎正在无声地“讨论”着什么。
傅忆听到沈归的问话便立刻给十四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而后对沈归说:
“半个时辰以前,项青落脚的城西驿馆走出了两个随从。他们分别自西、北两门分头出城而去了。现在有两组冬至兄弟正坠着他们朝不同方向而去了。”
沈归听到这个消息颇感意外:其实穆格尔当殿反水的同时,北燕这个“三人使团”便已经陷入了极为危险的情况之下。虽说两军交锋不斩来使,但毕竟项青身为使节当殿谤君在先、自己的盟友又是一副暧昧不清的态度;再加之幽北与北燕双方本就有着几十年的恩怨纠缠,彼此间手上的血债也是数不胜数。如今既然没有了漠北牵制,那么直接开战对于颜狩这个胸怀大志的君王来说,也不再是一个多艰难的决定。
一旦两方进入战争状态,那么杀掉一位不敬君王的使臣,用他的鲜血与项上人头一起祭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幽北一向都被视作化外蛮荒之地,做出这种于理不合的事情,也不会在任何人的意料之外。
那么如此一来,若是奉京城中只留下了项青一人,那么诛杀使节所要遭受的非议也就无从谈起了。毕竟没有旁人作证,无论说项青是因何而死,也都是说得通的。
“那穆格尔呢?如今齐返给他筹措的二十万石的陈粮,应该离开了中山路境内。他已经把诱饵吞下一半,有没有什么异常动作?”
傅忆一听到穆格尔的名字,立刻摇头摆手道:
“漠北使臣那边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极为招摇的正在奉京城中闲逛。方才遣人去问过宋师父,此时此刻他们一行五人,还在会友楼喝酒吃肉呢!”
沈归随手打了一个响指,暗赞一声“聪明!”
是的,漠北人肯定不会为了一些还没兑现的好处,就直接更改原本计划的。但就这副暂时中立的态度,已经足够让箭在弦上的北燕人头疼了。经过项青在奏折中那一番“实事求是”的润色,若是再加上几个恰逢其会的蠢材,没准就直接把漠北人彻底推向幽北的怀抱之中了。
所以,中立姿态的穆格尔此时采取招摇过市的姿态,一来是想吸引众人目光,以保己方周全;二来是在提醒双方,漠北人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所以才会滞留在奉京城内迟迟不归;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漠北人仍然在待价而沽,等待着双方可能到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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