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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奎勇只是笑了笑,并没多说。
三人这边聊着,隔壁窑洞里,七个姑娘并排睡在炕上,身材虽然都挺娇小、苗条的,但架不住人多,显得有些挤了。
虽然一路从千里之外的京城,火车、汽车、毛驴,足足四天四夜,这才来到了如今的白店村,不累那是假的,但冷不丁到了一完全陌生的环境,都还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心里难免有些波动,
新奇、兴奋、激动那都有,但更多的是无助、失落,更是想念家里父母,再看到了白店村的现状,居住的环境,甚至说是绝望了。
通过一下午的相处,年轻人话题多,这会也都熟络起来,
刘娇道:
“哎,姐妹们,你们刚听刘支书讲了吧?咱们明儿就要下地干活,往后还得自个烧火做饭,在家时我可从没拿过锄头,哪会种田啊,你们会吗?”
姑娘们都摇摇头,王红道:
“我们都京城来的,哪会这些,而且不止这个,我刚问村里社员了,咱日常洗漱的用水,都得去离这边好几里的地儿去挑过来,烧饭用的柴火也得自个去外头砍回来。”
“啊……”几个姑娘顿时哀嚎起,一个道:
“我可挑不动水,在家时我……我提个水桶都费劲,更别说去几里外地儿挑水了。”
“挑不动也得挑”,萧薇叹口气道:
“咱呐就是被时代给抛弃在这了,有什么办法?你不挑水劈柴,那就只能饿肚子了。”
一个提议道:
“哎,咱不是还有三个男生嘛,我看那个叫李奎勇的,长得高高大大,肯定有把子力气,这些活让男生来做呗?”
“娇娇!”
萧薇打趣道:
“你够可以的,咱大家今儿才算是认识,满打满算一天,你就对人这么上心了?不是见人长得好看,对人有意思吧?”
其她几个姑娘都是笑起,打趣着。
刘娇当即闹个红脸,轻打睡她边上的萧薇一下,没好气,
“薇薇,你胡说啥,谁……谁对人上心了,那李奎勇本就长得高大,大家都看得着,还用我上心啊。
男孩子有力气,这些活让他们来干呗。”
“别想了”,王红道:
“他们就三个人,这又不是说一天两天的事,搞不好咱后半辈子都得待在这,你还能让他们三个一直给咱挑水劈柴嘛?
挑不动就少挑点,慢慢来吧,唉,谁也帮不了咱。”
姑娘们你一言我一语。
“秦岭,你怎么不说话呢?”
睡最里头的秦岭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听你们讲。”
萧薇道:
“秦岭,在县知青办时,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资料,你母亲好像还是民族歌舞团的舞蹈演员,这是真的嘛?你是不是也能歌善舞?”
秦岭点头,“会一点了!”
“哎呀,那你可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要厉害多了”,萧薇道:
“怎么还跟我们一样,到陕北来插队了呢?”
“我家也是普通家庭”,秦岭道:
“我妈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舞蹈演员,现在京城外面这么乱,歌舞团早就停了,我家也没什么关系,歌舞团也进不去,跟你们一样,只能下乡插队了。”
“唉,咱都苦命人”,萧薇无奈,道:
“不过,秦岭,我听你口音不像京城的,倒是有点像这陕北方言,大家有没有听出来?”
“确实有点像!”
秦宇抿嘴一笑,“我老家是关中的,小时候就是在这边长大,本身就是关中人,有陕北口音不奇怪吧?”
“难怪!”
刘娇道:“所以你这名字就取了叫秦岭,原来有这层意思。”
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会炕上足足七个,条件虽然苦,但好在胜在年轻,思想比较跳脱,天南地北的聊着,话题层出不穷。
叽叽喳喳,你要搁外头偷,还以为这窑洞里飞进了一群扁毛雀。
——
——
第二天一早,众人还在炕上睡觉呢,外头木门给敲的邦邦响,刘支书那跟被粗砂纸磨过的嗓门嚷起来了,
“娃儿们,起来干活了,赶紧,赶紧……”
众人迷迷起来,李奎勇从炕上爬起,拿起放一边的手表,这六点都不到,外头天才蒙蒙亮。
穿好衣物下了炕,李奎勇过去开了门,道:
“刘支书,这一早就要下地干活?能看得清山路嘛?”
“不早了,不早了”,
刘德喜道:
“社员们都已经下地去了,你们从京城大老远过来,俺怕你们累着,今儿呢不干重活,就带你们去庄稼地那边转转,哪儿打水哪儿砍柴,熟悉熟悉地方,好吧!
都起来吧,洗洗,去俺家里吃早饭,回头俺让村里婆姨教你们怎么做饭,后面可就得你们自个烧火做饭了。”
李奎勇点头,众人穿好衣物,简单洗漱下,门前的那口大水缸,就是他们十个人的全部生活用水了。
在这地儿,洗澡那就是奢望了,不过对他来说这都不是事,空间里应有尽有,要不是怕吓到人,晚上他都打算直接在空间里睡觉休息了。
早饭依旧是米糊糊,不过黄馍没了,只有野菜团子了,众人都吃不惯,太粗糙了,感觉砂纸在喉咙摩擦一般,难以下咽。
吃完早饭,一行人跟着刘支书,社员下地了,头戴草帽,肩扛锄头,或者背着篓子,
他们三个男的,各挑了俩水桶,眼下是空的,准备试试挑水的活,有模有样的跟在后头。
前面社员们不时回头张望,不时笑出声来,觉得这些城里来的娃子们跟他们一样下地干活,实在稀奇。
出了有两三里地吧?这才到打水的地儿,是山沟沟里的一汪小水池,李严道:
“刘支书,这就是挑水的地儿?这……这水能喝吗?这不就是水泡子,死水吧?”
“怎么不能呢”,刘德喜指了指前头,
“娃,眼下还是旱季,到了七八月份,老天爷多下几场雨,这水就涨起来成河流了,莫急,莫急!”
“河流?”
几人一瞧,还真是一小溪流,不过眼下都快干涸,露出一大块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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