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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的古怪,感觉巅峰的他完全变了。”

    欧阳辩并不清楚十年前的柳天王是怎样的,他那时还在和泥巴,可展昭的猜测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十二年前,濮王突然宣告退隐,之后深居简出,不久便传来病逝的消息,这在文册上寥寥几笔。而正是十二年前,赵跖的父母被杀害,赵跖被曹太后的两个结拜兄弟所救,之后便一直在无乐庄安养;同样是在十二年前,柳天王宣告闭死关,前辈,您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展昭顺着欧阳辩的思路去想,可是并未觉察到什么,倒是看到欧阳辩突然跪在了自己面前:“辩儿,你这是何意?”

    “前辈,您是先帝御前护卫,对先帝不敬之人皆成为你手下亡魂,您看这是什么?”

    欧阳辩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色泽暗沉,却饱含着难言的煞气,可煞气之中又有着莫大的光明气息。

    展昭登时两眼微缩,一个瞬身,单手掐住欧阳辩的脖子,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欧阳辩的喉骨被掐的咔咔直响,面色通红,气息一滞:“欧阳辩,你竟敢扰乱先帝英灵?你!罪该万死!”

    “展——展前——辈,请——听——听我——说完——”

    欧阳辩耗尽全身的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双手挣扎着死死抱住展昭的手臂。

    “不必多说,今日我必杀你!”展昭的手攥地力道开始变大,欧阳辩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喉骨在慢慢分离,直至整个脖子断碎。

    “前辈,先——先帝——没死!”

    欧阳辩说完,从半空中掉落,双手按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就在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死了。

    展昭不再疯狂,恢复了以往的神态:“你说先帝没死?”

    欧阳辩缓了好一阵子,脖子上依然有难忍的酸痛感,盘坐起来:“前辈,您与包大人一直在说先帝的计划,晚辈心切,无奈潜入先帝墓葬。可那墓葬中,竟空无一物,有的也只是一些陪葬品,和这把匕首。”

    “这是我的匕首。”展昭伸手,内气一收,那把匕首被他撷到掌心,端正地平放着,“当初先帝进墓,作为护卫我只有这一匕首,希望它能替我斩尽幽路的种种,不想今日又见到了。”

    “前辈高义,可墓穴中没有先帝龙体。而且晚辈确信,在我之前,没有人进入过墓穴,本想看看先帝墓中是否有线索,却无获而归。”

    展昭抚摸匕首良久,深吸口气,叹了出来,平复心情:“若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墓算不上先帝陵寝,我暂恕你无罪,你继续说。”

    “是。”欧阳辩按住脖子,揉了揉,“眼下有三点需要查明,第一是先帝如果不在陵墓,那么在哪儿?第二,赵跖现在有了野心,可先帝依旧有托付,却并未与前辈详说,那么前辈应何时出手?何处出手?为何出手?第三,柳天王,如此高手深居皇宫,十年来竟然没有任何记载,说明什么?”

    “我不懂,为何你笃定所有的事与柳天王有关联?”

    “因为赵跖。”欧阳辩轻皱眉,“赵跖目前最大的仇人只有柳天王,不是吗?赵跖如今的实力应该是八品高级,是绝斗不过柳天王的,那么先帝又为何要培养赵跖呢?普天之下的武者如过江之鲫,八品巅峰又有几人?

    我们暂且把赵跖看成先帝的一种选择,那为何又不让前辈你直接杀了柳天王?这岂不是更好?何必多此一举?

    若我猜测不错,是柳天王与当今圣上存在着关联,的确有关联,圣上的生父是濮王,濮王是柳天王的师弟,所以圣上应该尊柳天王为师叔,还有太后娘娘为何迟迟不让圣上立皇储?大皇子与二皇子均可,为何迟迟不立?”

    “你的猜测有一个误区,柳天王凭什么是先帝预计的灾难?”

    的确,展昭所说的是欧阳辩推测中的最大的漏洞,先帝让太后培养赵跖,并允诺赵跖也可参加皇储之争,那么可见在皇储一事上,先帝在对待赵跖与两位皇子上是一视同仁,那么赵跖的敌人就是大宋的灾难,这说法实在是有点牵强。

    “我说这是直觉,您信吗?”

    展昭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前辈,我这还有一件怪事,十二年前,不单是柳天王的记载中断,连濮王的记载也中断了,文册上仅用修身养性带过,而十二年前,我听年长的公公提起过,似乎发生了一些事。”

    展昭顺着欧阳辩所想,努力回忆十二年前:“十二年前,只闻太后与先帝曾大吵过一次,两人有近半年分隔两地,众大臣恐后宫不和令先帝忧心,纷纷相劝太后忍让,除此之外便无他事。”

    “看来十二年前的确发生了不得了的事,先帝与太后伉俪情深,被民间传颂为一段佳话,若是两人之间的隔阂,恐只有子嗣一事,难道十二年前有什么秘密横在先帝与太后之间?”欧阳辩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前辈,如果把你所知道的与我的猜测连贯起来,就是先帝与太后有了隔阂,这个隔阂如果牵扯到子嗣,那么就与当今圣上有关,而因为当今圣上,濮王从此退出朝堂修身养性,柳天王的武功路数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改变,先帝最后几年应该急于应对,恰巧赵跖一家在此时被柳天王杀害,先帝与赵跖之间冥冥之中有了一丝关联——”

    欧阳辩不断梳理着,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辩儿,你的说法之中有太多的推敲,算不得真。”

    “但先帝不在墓穴又作何解释?先帝为何要假死?又或者是被送进墓穴后再被人救出来?还有,赵跖是货真价实皇长孙,那么当今圣上不过濮王的——”欧阳辩说着说着,登时起身,“难道?”

    展昭实在看不透这些读书人,欧阳辩突然愣住,似乎有了结论。

    欧阳辩战战兢兢地说出这句话:“前辈,如果,我说如果,如果圣上真的是先帝的孩子,你觉得现在的一切是不是能说通?”

    “这?”展昭将所有的猜测以这一点为中心发散,渐渐明悟,如果欧阳辩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先帝与濮王妃?先帝岂不是冠上欺辱皇嫂之名?

    展昭不敢继续往下想:“还有一点说不通,这一点就是——”

    欧阳辩及时捂住展昭,不让他说出来:“或许我们今天来对了。”

    “看来是这样,可这破庙年代已久,你如何判定柳天王在此?”

    “我查阅了前六十年的所有文献,查到当年濮王与柳天王便是在这座破庙里一决高下,从那次决斗之后,柳天王便浪迹江湖,直到二十年前被濮王重新找了回来,而那天濮王也是在这座破庙接见的柳天王。”

    欧阳辩补充道:“最为关键的是,濮王在之后的几年中,一共有十七次出行途径破庙,据言官记载,濮王都会刻意地避开这座破庙。”

    “此地无银三百两?”展昭虽然不认可欧阳辩的说辞与猜测,但他必须承认,欧阳辩的话并没有错误,“好,我们便找找这座破庙里到底有什么?”

    ————————————————————

    山涧内,李大躺在地上,看着天,神色呆滞。在他身边,水寒霜蜷缩一团,身上青紫一片,却依旧掩盖不了这完美的碧玉之躯。

    云巅之后,女子呈现出魅惑的慵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渐渐,李大开始大笑,笑声中无尽的自责之意,每笑一次,他的气息就微弱一分。

    水寒霜终是女子,连翻挞伐,筋疲力尽,神志恍惚间被李大的笑声惊醒,发觉李大的气息已经近似全无,不再顾忌自己身上是否遮挡,爬向李大,双腿用力一阵撕心的疼痛:“大伯,别这样。”

    “丫头,我是混蛋啊!”

    “大伯,霜儿命苦,霜儿不怪你,大伯,事已至此,您不可抛下霜儿,若您心有死志,您置霜儿于何地?”水寒霜搂着李大的脖子轻声哭诉,哭的让人心疼。

    “霜儿,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大伯,你不能死,你死了,公子接手无乐庄会无比艰难,若是那样,必会连累霜儿,大伯,我天香真的经不住打击了,还请大伯忍耐,算是对霜儿的弥补吧,这一年里,霜儿必将服侍大伯。”

    李大沉闷许久,不再自寻短见,揉搓着水寒霜的白发。

    无乐庄中,赵跖正坐在高堂,堂中有个箱子,箱子里是已经断了气的鬼人,那被韩师业削成人彘的鬼人。

    “圣手祠堂?安湖亲王?三十万禁军?”赵跖一掌拍碎太师椅,“哼——”

    “看来干娘是在将皇权分散,好,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赵跖轻拂袖,无数蛊虫不知从何处涌出,将鬼人的尸体吞噬。

    “公子,莫急,现在我们的人还不够,您以皇长孙的身份自然可以得到诸多人的支持,但如今的天下,还是一个武力的天下,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将有至少三十位宗师的力量,此外,我有把握,可以让江湖上四成的势力彻底为我们所用,只是,需要公子割舍大悲赋。”二幽心中有了一个不错的计划。

    “大悲赋而已,拿去便是。”赵跖将怀里的大悲赋抛出,“二幽,晨儿在酉时便到无乐庄,你尽早准备,朝廷上我去游说,江湖上,我要五成势力。”

    二幽看着那张牛皮纸,双眼发光,他从小便在云滇,清楚地知道,这种纸只有大理才有,这定是大悲赋无疑。

    “二幽,我劝你一句,这大悲赋,少练。”赵跖拍了拍二幽的肩,“霜儿很快就会回来,让她与你一同前往。”

    恰此时,水寒霜与李大回到庄内,赵跖看着水寒霜不复往日的冷傲,低头不语颇有几番风情,赶步上前:“跖儿恭喜大伯。”

    “赵跖,不用假惺惺,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无乐庄的确一直被我控制着,我现在可以把他交给你,但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大伯直说,跖儿绝不推辞。”

    “第一,你有生之年不得踏入东越一步。”

    “大伯说笑了,我见您衣着整齐想来回庄内有时间了,干娘现在可是很有主见呢,后宫干政,拆分皇权,若是这新上任的祠堂亲王什么的往东越一躲,我是进还是不进?”

    赵跖的话让水寒霜不禁抓紧了李大的手,李大爱惜地揉了揉,示意她放心:“这我不管,你有生不得踏入东越一步!”

    “大伯,很抱歉,我觉得霜儿配不上你。”

    “你——!”李大胸口起伏不断,偏偏对赵跖无可奈何,“好,就依你所说,东越你可以进,但天香谷和花海你的人不得入内!若是这你都不同意,这买卖不做也罢!”

    赵跖依旧摇摇头,阴阳二气横生,天地间似乎都蒙上了一层灰色,扬手瞬间就罩住了水寒霜的天灵骨:“大伯,我的忍耐只有天香谷。”

    李大看着赵跖手中不断涌动的灰色,他也意识到,赵跖的话根本不容任何人反抗:“好,天香谷你不得踏入!”

    “第二件事呢?”

    “我李家村的人你不许动!”

    “这没问题,四个人而已,成不了气候。”

    “第三件事,你不得杀害太后,更不得对其刑罚!”李大瞪着赵跖,“赵跖,你作恶多端,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至少,太后她曾经的确很用心地照顾你,视你如己出,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

    “大伯多虑了,我能不能坐上龙椅还得多仰仗干娘呢,怎会对她下手?”赵跖的手掌放下,却点住了水寒霜的穴道,二幽见机上去将水寒霜从李大身边掳去,李大心急,翻龙诀出手。

    “哗——”李大完全不是大悲赋的对手,顷刻间掌力被瓦解,连同他自己都倒飞出去。

    “放了霜儿!”李大咆哮着。

    “大伯,我这手下还需要霜儿一起共事,事了自会奉还,不过你放心,如今霜儿好歹也算是我的长辈,如果大伯没有想法,我万万不会欺负她。”

    李大牙关咬碎,指节攥地出血,却无可奈何。

    李大从地上撑起,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走至门槛:“赵跖,事你尽可以去办,但无乐庄我必须看到丫头安然无恙后才会给你,若你一意孤行,休怪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大说完便离开此地,他不想再跟赵跖说任何话。

    “公子,要不我派人直接结果了他?这老头现在弱的厉害,已不具往日威势,不能留后患。”

    赵跖摇摇头:“二幽,你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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