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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阳城北,蚩一正跟在一位灰发女子身后。

    “水姑娘,真的不跟梁谷主她们说嘛?”蚩一看着这女子,这三天,他搞清楚这位女子的身份,隐隐约约中他能明白她的方法,蚩一来自苗疆,没有中原人那么耿直讲义气,所以他从另一个侧面看出她的坚强。

    “蚩一,这两天谢谢你,替我将这封信交给谷主她们吧。”水寒霜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上面印着“谷主亲启”四个娟秀的字。

    “我一定带到。”

    “谢了,我得回去了。”水寒霜转身继续北上而去。

    蚩一望着走了不太远的水寒霜,高声呼喊:“水姑娘,不知下次我去花海参观的时候能不能看见你?”

    “或许吧,要不下次我去月园找你吧。”水寒霜后眸款款一笑。

    蚩一笑得有些憨:“好,那我在月园等你,三年里我要帮师傅完成一件事,三年内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水寒霜不再多说,继续行走。拐过一个弯角,水寒霜再也抑制不住,原本灰色的头发有一半变成白色,手心冒着冷气,哪怕身负八品宗师的修为也忍不住颤抖两下。

    “没想到,这小罗松倒是让我步入了八品中级,果真如大伯所说,进境迅速,而且完全没有那种虚浮感,好像这实力就是自己慢慢练来的,只是,只剩下两年了吗?呵呵,两年够了。”水寒霜呢喃道,“去跟公子说一声吧,等谷主她们回来的时候,花海或许能开满野菊花。”

    襄阳黎府,韩师业与黎心児已经醒来,水寒霜亲试那方法,第二天就醒了,梁知音这才放心让韩黎二人服用,或许伤势颇重,尽管药物刺激意识,使得他们体内的内气开始慢慢运转,但依旧等了两天他们才苏醒。

    黎心児行径运气,苦笑道:“倒是没想到快要八品中级了,算是因祸得福吗?”

    “心児,你醒了?”皇甫璇听到黎心児醒了赶忙过来,看着黎心児坐了起来,抢过她的手,把了把脉。

    黎心児声音略显虚弱:“让师傅费心了。”

    “对了,谷主是用那些六七劫的草药治好你的,现在你体内仍有一滴童尸之血,其中含有很多毒素,你要记得用内功把它逼出来。”

    “六七劫?童尸之血?”黎心児看着皇甫璇,倍感疑惑。

    “嗯,是水寒霜把你的那本手记带过来的,没想到你如此大胆,而且造诣如此深,连六七劫的药草都有办法解决,看来我跟谷主绑一块儿都不是你的对手了。”皇甫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师傅说笑了,您刚才说是师姐来过了?”黎心児问道。

    “嗯,也不知她用什么办法,此时已经是宗师境界,她过来说是为了救你,可是霜儿曾在赵跖那边露过脸,谷主为了保险起见,让她服用了四百八十九年的小罗松试毒,果然你的方法有奇效。”皇甫璇不住地夸奖黎心児。

    “什么,你们让师姐试毒?”黎心児顿显失色,“你们怎么能让师姐以身试毒,我们可是医者,救人尚且不及怎么能让活人试毒,那与邪魔歪道有什么不同?不行,我要去找师姐。”

    黎心児立刻寻找自己的衣服,穿着就要出门,不了躺的时间过长,期间只是单纯的被下人喂过一些水,腹中空虚,这一动作,立刻感到头晕目眩,又栽倒在床上。

    皇甫璇看到黎心児又倒下,心里一乱,没了主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晕了好久,黎心児才缓过来,有气无力地说道:“到无大碍,只是饿的紧,身上无力。”

    “没事儿就好,你现在重伤初愈,不要急躁,先调养调养身体,霜儿那边的事情我再去说。”皇甫璇又把黎心児塞进被窝,替她盖好。

    “不行,不能等,我手记上写的方法还不完善,师姐她于此道不熟,难有解救之法,那种东西处理不好,是会折寿的!”黎心児还是想起来。

    皇甫璇听后也十分诧异,心里对六七劫的草药又慎重了几分,不过还是关切地照顾着黎心児:“好了,当务之急还是你的身子,你身体修养好了才能更好地治疗霜儿。”

    正说着,房门轻响,梁知音与殷松雪进来了。

    “心児,你好点没?”殷松雪抢到黎心児的床边,把皇甫璇挤到一旁,捧起黎心児的玉手,哈着气,“感觉怎样?”

    “雪姐姐,我没事儿,只是有点饿。”黎心児被殷松雪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饿了?这好办!”殷松雪闭上眼,清了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不解中,大喊一声:“老大——!”

    这声音太过高亢,整个黎府都听见了。

    十息过后,一个大汉子呼哧着粗气,手扶着门框,半身躬在房门前,竟然是神威五兄弟中的老大:“殷——殷妹子,呼——呼——你叫哥哥我啥事?”

    殷松雪看着气喘吁吁的老大,倒有些不好意思,面色有些羞赧:“那个雪桂糕你现在身上有没有?”

    “有!”说完老大从腰间取出一块锦帕,包裹的严严实实,轻轻地拈起四个角,生怕力气大了坏了里面的东西,能让一个大老粗这么细心对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当那块锦帕四个角都被掀起之后,里面竟然是——又一层锦帕!

    皇甫璇看着这么一个大老粗干这种细活,偷瞄自己的这位师妹,心里有一丝嘲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殷松雪自然看到了皇甫璇的小表情,直接内功一吸,把老大手上的东西摄到自己手上:“好了,老大,你先出去吧,明天我再做一大盒的糕点给你,这个我先拿走了。”

    “哎,好,殷妹子,那个你能不能多做一点,我那四个兄弟——?”

    “好!妹子我一定照做。”殷松雪嘴上应着,把那雪桂糕往黎心児嘴里塞,“对了老大,那小子应该也醒了,你们去看看吧。”

    “韩小子醒了?”老大一扫不快,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在另一个房间内,韩师业正在狼吞虎咽着,一个月不曾进食,摸了摸自己臂骨,上面已经没多少肉了,得赶紧补回来。

    “韩小子,来,哥哥们今天非把你灌醉不可!”老大带着四个弟弟每人扛了两大坛酒,一脚把门踹开,“哐当”一声把酒往桌子上一砸,“韩小子,没事了就赶紧陪哥哥们喝几杯,这一个月可无聊死了,天香那群女人磨磨唧唧,真武那些个牛鼻子成天拉关系说要重新回襄州,我们几个又不好乱跑,这黎府的草都被我们几个拔光了,今天你必须陪我们喝酒。”

    韩师业看着两头大的酒坛,还是十坛,一阵咳嗦险些咽过气去,这十坛酒估摸着有三五十斤,若真是都喝了恐怕得再躺个七天七夜不可。

    “这个——大哥啊,小弟我大伤初愈,不宜饮酒,改日如何?”韩师业现在只想去看看心児,完全不想搭理这几个人。

    “想跑?弟兄们,来把他按住了!我先灌他一坛!哈哈哈。”老大一个巴掌把坛子的泥封起开,酒香四溢,惹得众人食指大动,不得不说,这南方的酒的确香,北方的酒太烧心,一喝就倒,没搞头。

    老二带着三个弟弟上前一脸怪笑地看着韩师业,默契十足地瞬间出手,谁料韩师业更快一步,一脚踩在老二的大腿上,借力后仰闯到老三身前。老三自然知道韩师业要跑,见他正往自己这儿来,张开大膀就要钳住。

    韩师业恢复了几成力气,一道刚猛的劲气凝于拳心,老三心觉一丝危机,原本张开的双臂合在胸前抵挡,这是一个高手本能的反应。

    “三哥谢了!”韩师业高喊一声,老三直呼上当,老四老五两人立刻挡在门前,可韩师业一个侧身,擦着两人的肩头飘忽而过,一步踏出门外,“今日有事,来日赔罪!哈哈哈!”韩师业闪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五兄弟,老三到现在也还没反应过来。

    “奶奶的,这小子武功又有长进了!难道这二十年他比不上玲儿是装出来的?”老大回过神来,怒喝老三:“你个假秀才,韩小子会打你吗?瞧你那熊样儿,两手抱得这么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非礼了呢!”

    老三心里不快,被大哥这么一说更加不快了:“我们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就是大哥不成?别以为我怕你,还有,不许叫我假秀才!”

    “那叫你什么?假举人?还是假举?难不成叫你秀秀?才才?”

    “格娘的,叫我真秀才!”老三怒吼。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敢不敢赌一把?我们四个跟你斗诗,咱们一人接一句,接不上就喝,谁先趴下谁就是孙子!”老大看来不饶老三了。

    “比就比,我怕你不成,这个爷爷我当定了!”老三气急败坏。

    老二和老四老五窝在一旁看着两人,弱弱地说:“那个斗的话你们斗,我们三个不掺和行不?”

    “嗯?”老大老三这时却很默契地盯着三人看,看得三人心里发毛。

    “那好吧,我们陪就是。”三人没想到遭这横祸。

    “老三,我先来:放牛路上有粪洼,粪洼旁边一朵花。花香引来放牛郎,牛郎伸手一把抓。”老大说完自觉优秀,豪饮一碗酒,“好诗啊好诗!老三你就认输吧,投降喝一半。”

    老二老四老五只能赔笑。

    “放屁这也叫好诗?”老三像被踩住尾巴一样跳了起来。

    “我这怎么就不是好诗了?我这叫顶真,你懂个球!”老大抓着一个空碗扬过头顶作威胁貌。

    “那你听好了:黄沙满天舞,荒厦漫天吴。凰纱嫚天雾,皇杀蛮天武。”老三洋洋自得,“你看这首,神韵十足,沙场铮铮,百姓民不聊生,纵使美人在卧,亦挡不住权威者的野心勃勃。”

    老二三人不禁看向老三,同音诗十分罕见,若真是他做的,那这诗书上的功夫可不浅,难不成这货真的是个秀才?不应该,这货从小到大换过几条内裤自己都清楚,不可能是秀才。

    “什么鸟诗,不就是把五个字念了四次吗?”

    “别以为俺娘生你生的早你就厉害,信不信我把打成太监,反正还有我们四个不差你这一根!”老三撸起袖子就要上手,老大自不甘落后,顿时屋子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黎府的下人只知道这里面是神威五兄弟,却不知道他们五个人又发什么疯。

    韩师业到黎心児屋前的时候,黎心児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梁知音和皇甫璇也暂时离开了,只留下殷松雪一人照顾着,两女子时不时地欢笑一声,说着一些韩师业听不懂的闺房话。

    “咳——”韩师业轻咳一声,原本调弄的两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心児,我问你一件事。”

    “韩师兄,怎么了?”

    “那个你能不能弄出一种令人失去五感的药?”

    “能倒是能,虽然有些复杂,那属于毒药的一种了,你是要对付谁吗?”

    “这倒不是,只是上次在与赵跖比斗的时候,他的招数令我们失去了五感,我虽然有些惊慌,但对于枪术的感悟有所提升,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一种捷径,我想试一试。”韩师业看着黎心児并无大碍,直接说出臆想。

    黎心児沉默,她不想韩师业这么做。

    人一旦失去五感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韩师业通过这种捷径练功不确定是不是一种魔道,甚至有可能功未成身先死。可也正如韩师业所担忧的事,赵跖现在的境界已远超他们二人,一味地把希望放在大悲赋上并不是明智之举,现如今要想打败赵跖,只有从外功武道上下手,若真能做到追日剑客那般,倚仗巅峰修为,大悲赋亦能胜之。

    “有什么难处吗?”韩师业见黎心児不说话,心里也没了底。

    “韩师业,你可知道那种药的弊端?”殷松雪也紧皱着眉头:“人一旦失去五感,时间一长心境也会闭塞,内心孤郁,最后会极端的自我,这并不是一个优点,有可能走火入魔遁入魔道。”

    “这样啊。”韩师业清楚了后果,并没有强求。

    “两位贤侄请来大堂一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韩师业、黎心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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