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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只先后传来“劈里啪啦”四声不同的摔落声和每个人对疼的不同反应,并未发觉有异于这个世界的其他状况。
每个人关心的都是生死,所以还未顾及疼痛,可也尚且没有确认是否还活着,大伙儿就已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风和日丽,这是对这里最好不过的形容,那都是因为外边的气候实在是太糟糕了,尤其是经历过刚刚那种大雾弥漫的环境后。
“别有洞天”这个词实在是发明得太妙了,借所有的脑洞给某一个人他也万不会想到在这崇山峻岭之间会有这样一方天地。
然而上述的这一切并不是让人震惊的真正原因。四人尚且还匍匐在地,就已被这里的色彩给惊呆了。
放眼望去,这里寸草不生,全是褐色的山石,四周都是远远近近的山峰,斜晖笼罩分不清或晨或晚。
说也奇怪,四周的山峰均是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绿色,唯独这里,这个被尖尖的山峰包围的地方,一点绿的生机都没有。
可是,这里有红色,喜红色。
没有风雨洗涤过的残旧,犹如刚刚布置好:丝滑光泽的帷幔,制作精巧的花球,身下一尘不染的红毯,还有正面山壁上诺大的“喜”字,与一般喜堂不同的是这个“喜”字只有右边那一半,左边虽没有却留有位置,似乎在等待着填上去。
“哇,这里今天有人要成亲喂!”更云直起身双腿盘坐。
其他三人默不作语,坐直了身体开始打量四周,没错,这里的的确确是一个崭新的喜堂。
“不对呀!”卷堆捻着下巴四周一阵好看,扫得自己晕头转向。
“我也觉得。”更云躺下去翘着二郎腿。
“太安静了。”寸言补充道。
“不。”叶轻飘刚说完,其他三人立马瞪着眼珠子看向她:“嗯?”
“是寂静,是鸦雀无声。”叶轻飘赶紧补充完自己的话。
“去去,这时候就不要咬文嚼字了。”更云嫌弃地坐起身来,可刚坐起身来眼珠子就定点在某一个地方,差点没把眼皮子撑破。
三人见有异状也朝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
“嗯嗯嗯……”更云的视线还定在那里没动,就怕只要一动那东西就会消失,手却四处抓挠着示意自己的同伴们。
其他人都没有理他的手,卷堆却把他双手都给抓住了,要不然他还在四处抓扯。
四人的目光聚焦处是在大家跌进来的方向,也就是跌倒在地时的身后,所以刚刚趴在地上时并未看着。
那里犹如这个被山峰围绕的喜堂的门楣,也是一座山峰,样子和别的相比并无什么特别,只不过……只不过在峰尖上伫立着一抹红色的身影,严格来说那是一个身着喜服的女人的背影,她头上红色的头纱随风轻轻荡着,朝这里看过去,她似乎在看向远处又似乎是看向脚下。
“喂,新娘子……”更云乍懵懵一声,实在让同伴们难以理解,于是纷纷看向他——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不要惊动她,悄悄地溜走么?
“怎么啦,我不该喊么?”更云小心地问道。
大家也不言语,又望回那身影,还好她好像没听见。
“你们说她会不会想不开啊?”更云腆着脸又问道。
“你才想不开。”卷堆瞅了他一大眼。
“你……”更云本想给卷堆脑袋上一巴掌,不料手抽不动,低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被拽在卷堆手里。
“起开,变态!”更云使劲甩开卷堆的手。
“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得复杂些呢?”这次说话的是叶轻飘。
“这里荒无人烟,连只鸟都没有,却偏偏有个喜堂,还有个待嫁新娘。你不觉得诡异吗?”
更云在心里一抿……的确,后背不免一阵鸡皮疙瘩:“那怎么办,我们悄悄溜走吧!”更云慢慢挪动着挤进卷堆和叶轻飘中间。
“同意。”卷堆悄声道。
“我们去看看吧!”叶轻飘收回目光挨个看过每一个人。
“何必冒险!”卷堆反对,更云头点得跟槌鼓似的。
“回去会不甘心的!”叶轻飘决心从寸言下手,于是紧盯着他的眼睛。
“我无所谓。”寸言表态完,叶轻飘立马看向更云。
“我不去,我要回去睡觉。”更云抱着手撅着嘴把头别向一边。
叶轻飘又看向卷堆:“你不是本来就冲着那些好玩的东西才出来的吗?”
“可我武功太差,上不去。”
“有我啊!”叶轻飘大拇指倒向自己。
“走。”卷堆立马起身。
他刚起身,叶轻飘与寸言早朝着那山峰飘去了。
“喂,我……”卷堆一着急原地跳着。
“更云,卷堆交给你啦……”撂下这句话,叶轻飘和寸言已在一处山石上一蹬,借力向更高的地方去了。
“叶轻飘不要太过分了!”更云气急了,奈何自己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得一把抓住卷堆朝他们的方向追赶而去。
山巅之上大有寒冷之意,虽无风,但太阳的热度似乎并不眷顾这里,看似很近,几个人却几次借力才到达。
脚尖刚点地,更云就一把撂开手中的卷堆,一路的嘟嘟囔囔好像并没有抚慰他心里的不平,然而又怎样,也没谁理他。
被一把松开的卷堆在仅够放一只脚的山峰上剧烈地晃荡着,险些摔了下去,好在摇晃中也不知是抓住了谁的腿,他也不敢抬头看,只好慢慢地蹲下去,双手紧抓山石双脚紧紧蹬住,大气都不敢喘。
越是往下看越是连心都在颤抖,即便下面不深处全是雾罩什么都看不见。卷堆顺着抓住的那条腿一路往上看才发现那是寸言的腿。
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山峰不如说山脊。原因是在这最高的地方真的像脊梁骨那样只能容得下一只脚侧放,这样细小的一条线就构成了整个山峰,粘连得并不牢靠随时都在滚落的小石块上连一根杂草都没有长。所以四人只能并列站成一排。
卷堆以拉屎的姿势蹲在更云和寸言的中间,他都被吓成这样了,别人连嘲笑都不耐烦给,就更别说帮忙安慰什么的了。
他仰头打量着左右两边的人,只见他们在够着脑袋往同一个方向看。他也想知道他们都在看什么,奈何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
“前辈,抱歉,打扰您了!”卷堆在这头听叶轻飘这样说,就料想大家都在看的是那个红衣服的女子。
但没有回应。
“前辈?”头实在晕得厉害,卷堆便闭起眼来,用心去判断此刻面临的情况。
沉默了一会儿,卷堆估摸着着那三人肯定正你看我我看你呢。
“你们也看一看?”只听叶轻飘又说道。
又是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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