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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倒是这浑身的气韵,不像是庄稼人。
虽然举动唐突,但都说了危险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冲过去。
“你没听人说涨潮了么,赶紧去安全的地方。”
沈砚秋着急道:“你松开,我要去找我爹回来。”
茶肆的掌柜迎着雨出来,也帮忙道:“你一个姑娘家家去坝头干什么,风一吹就跌下去了。”
谢望舒蹙眉道:“你爹这个时候还去坝上干什么?”
“她爹是刺史,范洪文范刺史。”
谢望舒诧异,“你们这的刺史不是叫孟势么?”
“那是朝廷封的,我们不认,我们泸州百姓只认范洪文!”茶肆掌柜说到这,激动道:“回来了回来了!”
只见那磅礴大雨中,一人独行踽踽,身上穿的油衣也破破烂烂,浑身如同水捞一般,草鞋深入泥泞的土壤,沈砚秋一把甩开了裴寄辞,冲了过去,那把伞撑开,也遮挡不住什么。
“爹。”
“快,快走,马上就要冲垮堤坝了。”沈洪文吼了一句,对着谢望舒一行人道:“你们是外乡来的?这么多人?”
谢望舒颔首,“途经此地。”
“快跟我们去岗上。”
一群人也没添乱,直接跟着父女俩往那岗上跑,铁甲军觉得他们走路太慢,直接将沈洪文提到了马背上带路。
谢望舒拉着那沈砚秋上了马车,见小姑娘浑身都淋湿了,嘴唇发白瑟瑟发抖,心疼得将手里的汤婆子递给她,又要脱了披风给她披上。
裴寄辞动作更快,拿出了自己干净的衣裳,“你先披上。”
沈砚秋垂下眼眸,接过手,“多谢。”
谢望舒是真的心疼,也就比阿音大不了多少,跟着她爹屁股后面跑,说是官家千金,可这脚上的绣鞋,早就破了,可见家里是真的艰难。
大概注意到了裴寄辞跟谢望舒打量自己的眼神,沈砚秋将小脚往裙子底下塞,红着脸道:“岗上坡道高,比较安全,等这一波水过了,你们就能继续赶路了。”
谢望舒诧异,“你懂这个?”
“我从小就听着这水声长大,这的河宽五百余丈,深度八尺,若遇上涨潮,一般不过超过两丈,这么一大片的沙滩和高坡,等水流冲上来,必定有所缓冲,只是泥沙愈积愈高,循环往复,虽不至于把这下游都变成汪洋一片,但留下来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大。”
别看她身板子娇弱,可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又言之有物,谢望舒当下心里就喜欢。
连裴寄辞也认真倾听,“那你爹刚才在坝上做什么。”
“感知风向,风力,再观潮啊,老天爷一会就变天,得提醒百姓。”
谢望舒试探道:“你爹如今都不是刺史了,便每日在这观潮?”
沈砚秋颔首,“我爹治理河道十数年,现在叫他放弃,他办不到的,就算朝廷不要他,他不能对不起泸州的百姓,我爹不是我一个人的爹,是泸州百姓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