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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了一个小姑娘带我去做胸透的医疗室拍片,当然不是做胸透,只是给牙齿拍片的医疗室就在做胸透的医疗室旁边。
在进入那个给牙齿拍片的医疗室之前,我的余光看到了旁边走廊一位男医师向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问了那么一句:“你有穿内衣吗?”
那女人不解地“啊?”了一声。
那男医师接着说:“有穿内衣的话,就要去那房间把内衣脱掉,换上医院的衣服后再过来拍片。”
听完这段对话的我,嗯,感觉那男医师好直接呀……特别是对着那女人问出的那一句:“你有穿内衣吗?”额……
对于牙齿的拍片,嗯,在看牙医之前我有在网上看过。一排牙都横着出现在同一张图片上,但我不知道是怎么拍出来的。
想不到,我可以亲身体会。
嗯,那个仪器我只是匆匆看了一下,大体结构我并不太清楚。
形象一点地想象,要给牙齿拍片,很自然地,重点就是在嘴部。那么,就是有一个能拖住我下巴,然后在我门牙位置的前面会有一个大概两厘米宽和一厘米厚的小板,专门是用来给门牙咬的。因为如果不通过咬一点东西让上牙和下牙分开,那么给牙齿拍出来的片就不够直观。我都不是专业的,我干嘛讲那么多废话?呼……
首先,她用一个一次性的小袋子套在那个仪器的小板上。然后,我就用门牙咬住那块小板。接着,有两个不知是什么的触角分别碰在我两边的太阳穴上。最后,保持几秒钟不动。呼,好了。
嗯,拿掉那个一次性的小袋子扔在垃圾桶之后,拍片就完成啦!于是,又返回口腔科。
女医师在电脑上看了给我牙齿拍的片之后,她也不敢确定到底能不能拔。因为从拍的片来看,我下牙中的智牙是横着从里面长出来的,那颗智牙的三分之二都藏在牙肉里。想想,我都有点害怕到底能不能拔。如果拔了,是否会大出血,甚至非常痛?
那女医师问了她的老大之后,表示可以拔。不过,前提是我得先吃饱饭。因为拔牙的过程中很可能会造成低血糖,得先把能量补充好。
我弱弱地问了女医师一下:“拔一颗牙要多少钱?”
她自然地回答:“拔一颗牙要两百块哟。”
呼,好吧……反正,迟早也是要拔的。
接着,二家姐就陪我去医院的饭堂吃饭。在去医院饭堂的过程中,我问二家姐:“拔牙很痛怎么办?”
二家姐以一种没什么事的口吻回答:“不用担心啦,会麻醉的嘛。”
我疑问:“全身麻醉?”
二家姐笑了:“当然不会啦!怎么可能拔颗牙齿都要全身麻醉?只是麻醉牙齿周围的部分而已。”
我更疑问了:“那么怎么麻醉牙齿周围的部分?”
二家姐好像有亲身经历过一样地回答:“往牙肉里打麻醉针呗。”
我的心顿时一揪,感觉那会是很痛的感觉:“不会吧?!用针那么尖的东西插进那么软的牙肉里?那不就很痛?”
二家姐好像不当那是一回事似的回:“不会,就像蚂蚁咬一下那样而已。”
感觉,这是不能相信的话。
进了医院饭堂,呼,我很有胃口。因为我看到了一种卷起来的粉皮,那是我在读大学时非常喜欢吃的早餐。哇!好怀念呀!
所以点了一份,还点了一份瘦肉粥。二家姐付的钱,二家姐帮我端过来,我只负责占位子。之后,两姐弟就很努力地清光它们。
吃饱后,有能量了,嗯,准备去口腔科进行拔牙手术。
我在长椅躺下之后,女医师就开始准备手术了。我当时的心情,就在唱着《忐忑》……
当我看到她拿起注射器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瞳孔恐惧地放大了!
她表示,嘴巴张大点,尽量张大点。
当她把注射器放进我的口里,然后,突然有一种细小而尖锐的疼痛穿透性地侵略着我那柔软的牙肉。那种痛,瞬间触动了我全身的神经。我能感觉到我的腹部在用力地绷紧,第一次被颠覆了打针的位置概念。原来,打针会受伤的部位,不单是屁屁和手臂,还可以是牙肉……
她一边注射麻醉药,一边让我放松,别紧张。呼,我也想不紧张呀,但确实是疼。
当麻醉药注射完之后,她让我闭上嘴,并且感觉舌头和整个下唇是否有麻痹。
嗯,从她拔掉注射器之后,的确有一种麻痹的感觉在我的舌头和下唇蔓延。慢慢地,我感觉我的舌头都不受我控制了,好像不会动了。我想,她肯定给我的舌头也来了一针。
待我舌头和下唇麻痹的感觉足够明显之后,她开始拔牙手术了。
她是怎么操作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智牙很疼,好像麻醉药并没有麻醉到我智牙附近的牙肉。然而,手术已经是进行时了。所以呢?嗯,那是另外一个我不会爱的世界……
在拔牙的整个过程里,我做得最多的动作就是起来把嘴里的血吐掉。
可能是我的那颗智牙长得真的特别歪,以至于让手术的难度大大地提高了。我在拔牙的过程中,有听到女医师的同事说,这颗牙比上次拔得更加有难度。上次是单根的,这次是双根的。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是单根双根,但我知道就是很难拔的意思。
因为太难拔了,所以女医师要用磨牙的仪器――就是一个高速旋转的小钻。
那个小钻在我的智牙上磨的时候,很多牙齿的粉尘都飘了出来。那个味道,有点像金属的味道。
这些对我并没有造成什么痛苦,令我觉得痛苦的是,女医师磨完我的牙齿后,用一个不知什么东东夹住我的牙齿,然后叫了一个名为“霞姐”的妹纸过来拿起个小锤帮忙敲。
我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妹纸的眼神有多么的冷,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妹纸敲下的每一锤有多么的用力。天啊!那种痛真的让我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错觉……
麻醉药本来就不够麻醉,更何况,麻醉药都差不多退了,可她还没把我的智牙拔出来。因此,那每一锤下去,我都感觉有根钉子在拼命地往我牙肉里面钻!很自然地,泪水就从眼角处滑了出来……
她到底拔了多久,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只是觉得,痛苦很漫长!
好不容易地,我终于听到她说了一句“松了,松了。快了啊,已经松了。”
我以为,可能没几秒就能拔出来了。然而,在剧烈疼痛拉扯下,我还是听到她说了一句:“明明已经松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呢?”
这是一句多么令我伤心的话语!
我用难得有些清醒的意识在心里对自己的智牙说:“谢谢你陪了我十几年,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就放心地离开吧。”
但是,它就是不肯出来。
接着,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又重演了!
女医师又叫了那个名为“霞姐”的妹纸来帮忙用小锤敲,眼神依然那么冷,力道依然那么足且无情。我甚至清楚地听到了智牙裂开的声音……
然后,女医师终于疯狂了!她似乎不再把我当成人来看,按好我的下巴,夹着我的智牙拼命往外扯。那种痛,可以说几乎是要把我整个下巴的神经都抽动了!
我依然在痛得要命的状态下以仅有的轻微意识在心里对自己的智牙说:“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然而,还是没拔出来……
这是要灭了我的节奏么?
我又起来把嘴里的血吐掉,放在旁边的纸巾我都用了一大堆了。呼,没事,那包纸巾又不用多少钱,我拔一颗牙要两百块,够买好多包了。
躺下,继续着痛苦的拔牙之路。
女医师总是一边拔,一边说那一句“明明已经松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出来呢?”
之后过了不知多久,我都痛到麻木了,终于等到她说出了一句:“好了,出来了哈。”
她先让我休息一下,缓一缓后再拔上面那颗智牙。
然后她就夹我那颗已经拔出来的智牙放在一边,说:“你看,这就是你嘴里的智牙。”
我疲惫地望了过去,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联想。
感觉我就好像一位孕妇,在经过一场痛苦的分娩之后,疲惫无力但却又十分期待地想看看自己生出来的“孩子”。
当然,这拔牙是不可能与生孩子比拟的。我只是想表达,那个画面好相似而已。
缓了没多久,女医师又来给我的上牙肉来了一针。可能是第一针的麻醉药效还有点残留,所以第二针并不算太痛。
我怕的是,上面的那颗智牙也要拔得那么痛苦。不过,女医师说了一句让我很放心的话:“放心,上面那颗很快的,两下就搞定了。”
呼,但愿吧……
我读的书少,你不要骗我……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出手不到五秒,也感觉不到什么痛。她就说了一句:“好了,也出来了。”
天啊!两颗智牙的命运为什么会差那么远?造物主之神奇,果然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我还在恐惧。
因为,下牙中那颗智牙被拔掉后留下的洞出血太多了,必须要用线缝。
好吧,人生中第二次感觉用线缝肉的体会就这样在嘴里出现了。第一次是读高二时弄破了手指螺纹处,后来在无麻醉的情况下看着针穿过手指皮,用线把那些皮拉紧在一块。那种痛,我现在按着那个手指螺纹处都还能感觉到。
第二次想不到是在嘴里,呼,以后吃饭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的?呼……
女医师在挺不容易地给我的牙****好线后,终于宣布“好了!”
“好了!”这句简单的话语,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就像见到了绝望后的希望!
终于好了……
女医师帮我擦掉眼角的泪水,关心地问:“你还好吧?”
我微笑着表示,还好。
呼……再拔久一点就不好了……
那位名为“霞姐”的妹纸也已经取下了口罩在收拾手术的道具,她依然冷冷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好了。”
我只是自然地“噢”了一声。
嗯,好了。
之后,我想看看我的智牙,然而却被名为“霞姐”的那个妹纸处理掉了……
想不到,我还是来不及亲眼看看我的两个“孩子”……
最后,办理完该办理的,了解完该了解的,我和二家姐就坐上公交回程了。
这拔牙之路,走得真痛……
然而,越是痛,才越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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