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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一块青蓝色的地砖,砖缝里长出一撮柔韧的青草,脚踩上去,散发着一股涩味的草香。
不多时,一串脚步声从远处而来,越来越清晰。
井迟猜到是宁苏意回来了,笑着抬起头。
她跑得太猛,一下没能停住,扎进他怀里,手拽住他胳膊稳了稳身形,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举到他面前。
“喏,请你喝橘子汽水,补给你的,打篮球辛苦了。”宁苏意说话时还带着明显的喘气声,是激烈奔跑后的结果。
井迟心跳慢了半拍,愣愣地看着递到眼前的一瓶汽水。
是当年他们常喝的那一种,细窄的透明玻璃瓶,蓝色的齿状金属盖,跟啤酒瓶差不多,型号要小一些,里面装着橘色的汽水。许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瓶身挂满了细密的水珠,沿着手指握出的痕迹往下淌。
“不要吗?”宁苏意往前递了递。
“没说不要。”
井迟勉强从汹涌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伸手握住汽水瓶,一瞬间,像是弥补了许多年前的遗憾,一种被治愈的感觉。
这么说,好像有点夸张,却是他的切实感受。
学生时代,宁苏意其实对他很好,大抵就是因为彼此关系太亲近了,很多他在意的事,在她眼里成了寻常,所以不屑于去做。
——
回到家,宁苏意首先跑去瞧小柴。
小柴已经吃过狗粮,乖乖在沙发上趴着,宁苏意一坐过来,它就汪汪叫了两声,跳到她怀里。
她陪小柴玩了一会儿扔毛球的游戏,上楼去洗澡。
井迟手里还攥着宁苏意给他买的橘子汽水,没舍得喝掉,已从冰镇慢慢变为常温。他把它放进冰箱里,脚步沉稳地往楼上走。
他思绪百转,继而想起更多的往事,桩桩件件都藏在他心底,如今被翻出来,记忆仍是崭新的,犹如发生在昨日。
宁苏意洗完澡,穿了条很短的真丝睡裙,烟粉色,衬得皮肤也白里透红。笔直纤细的大腿暴露在空气里,井迟坐在沙发扶手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久了点。
她当然有所察觉,走过去,挤进井迟两腿间的空隙,低着头捧住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小声说:“那时候穿的校服裙有这个短么?”
井迟一愣。
视线下移,落到她腿上,眸色一下就变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往事荡然无存,只余不知所起的躁动。
宁苏意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说话。”
平常不过的举动,在此时此刻做出来,难免染上些许暧昧的色彩。况且,于宁苏意来说,这样的主动实属难得一见。
井迟舔了舔干燥的唇,手掐住她的腰,往怀里使劲一揽。
宁苏意没推拒,顺着那股力道撞到他胸膛上,沾着潮湿水汽的红润唇瓣正正好落在他耳侧。
她也没挣扎,乖顺地伏在他身上,对着他耳边吹了口气,轻声问:“你那时候,跟在我身后,就只是担心走光吗?有没有想别的?”
井迟不作声,扣在她腰间的手往下滑,过了好半晌,声音低沉如深夜寐语:“想知道?我慢慢告诉你……”
宁苏意身体跌进沙发里,只来得及喘口气,下一秒便被卷进更深的漩涡里,跌宕沉浮,摇摇欲坠。
他以往总是温柔耐心的,这回却那样凶猛,前所未有的刺激一瞬侵袭她的大脑。
她的心好像被他填满了。
这一晚惊喜太多,井迟无限动情。宁苏意时常对他说,好似无论做什么,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他过去那些年的情意,他说不用她偿还,是他要爱她的,爱情哪里需要算得那么清楚。
能算清楚就不叫爱了,而是交易。
可他能感觉到,宁苏意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补偿他,一点点抹平他暗恋时期晦涩苦痛的心伤。
——
翌日清晨,宁苏意还在沉睡中,被一个电话叫醒,是柳西蝶的室友打来的。
柳西蝶早上起床上厕所,突然出现腹痛、呕吐等症状。室友送她到医院急诊室,医生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要做手术。
阑尾切除虽然是个小手术,毕竟得住几天院,还是得通知家人。
柳西蝶不是本地人,室友不清楚她家里的状况,只从她那里得知,有个姐姐在宁城。
眼下,柳西蝶被带去做更详细的检查,室友替她拿包,从她手机通讯录里翻到宁苏意的号码,备注是“姐姐”,连忙打来电话告知。
宁苏意脸色严肃,一刻没耽误,立时起了身,一边穿衣一边应着话:“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谢谢。”
“谁打来的电话?”
井迟被吵醒了,见她行动快速却不显慌乱,问了一句。
宁苏意扣上衬衫纽扣,将头发从衣领里拨拉出来,进了卫生间,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小蝶急性阑尾炎,可能要做手术,我得去一趟医院。”
井迟看了眼时间,下床套上衣服,跟着走进卫生间:“我送你过去。”
------题外话------
谁说姐姐不宠弟弟呢?以前是有求必应,现在不用求就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