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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接口处划了一道颇深的两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温璇心里酸楚得要死,只得捺下难过的情绪,捂着流血的伤口,到处找医药箱——幸好昨晚宁苏意把医药箱就放在客厅茶几上,没归置回去。
偏偏她翻遍箱子里每个角落,没找到最常见的创可贴。
接二连三的倒霉事砸到她头上,她都不确定这是不是昨夜刺伤宁苏意所得的报应。
容不得她悲春伤秋,胡乱抽出几张纸巾按住伤口,自顾取了一件井迟晾晒在阳台上的卫衣,换下身上湿透的针织打底衫,穿上外套,出门去药店。
这便有了楼下与宁苏意撞见的诡异一幕。
两人位置对调,她温璇成了狼狈不堪的那一个,而宁苏意一如往常风轻云淡,无需做什么就显得高高在上。好似合该这世上的好物都堆到她面前,偏她理所当然,看也不看一眼,更别提珍惜。
温璇买完创可贴,从药店回来,心里想着一会儿还得抽空去医院打破伤风,一抬头,却与井迟的目光对上,看来她的粥不用煮了。
温璇心境十足悲凉,嘴角微动,扯出一个淡到极点的笑容:“你过敏好点了吗?用不用再吃一片药?”
井迟皱起眉毛,扶着楼梯扶手下来,走到客厅。
不等他出声赶人,温璇就再次开口:“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昨晚就没离开,马上,马上就走了。抱歉,你的衣服是我未经允许擅自拿的,我的打底衫不小心被水打湿了,不能穿。你放心,衣服洗干净后我会还给你。还有,你那厨房洗菜池的水龙头的喷头松动了,我勉强拧上,估计还会掉,你用的时候当心一点。”
交代完这些,实在没话说了,温璇顿了顿,拿起沙发上的挎包出去,替他把门关上。
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头顶灯光昏暗,她轻轻碰了碰被划伤的手指,这一刻,是真觉得心凉。
他应当没发现她手受伤了,而她还在担心,厨房流理台上沾了血迹没清理干净,好难堪。
——
宁苏意到公司后,吃过梁穗带来的早餐,困得眼皮直打架。因她近期服用安眠药,戒断了咖啡,连个提神醒脑的替代品都找不到。
强撑着处理完几份紧要文件,她阖眼仰靠在椅背小憩,也就片刻,手机铃声响起来。
宁苏意睁开眼,从办公桌上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接起。
她不意外穆景庭会打来这通电话,昨天他郑重问出的那个问题,她还未来得及给出答案。
果然,穆景庭问了句她在做什么,忙不忙,慢慢将话题引至那件事:“微博上的爆料我找人删除了,包括一些论坛上的帖子,也叫人去处理了。”顿了顿,他语气再温和不过,“那么,你想好给我的答复了吗?”
宁苏意立在几十层楼高的高空之中,有种摇摇欲坠之感,在他问出来的下一秒,答案却异常坚定:“对不起,景庭哥,我不能答应你。”
她早先的计划全部被打乱,未来要怎么走,她也还在盘算。
穆景庭早就有所预感,倒也不是特别意外,依旧和煦温润的口吻,裹一丝笑意:“我能问问为什么吗?因为我可能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宁苏意手贴上额头,轻微感冒加上彻夜未眠,她脑筋委实有些转不动,不想编一套谎言去敷衍他,然而真实原因,她亦说不出口。
进退两难之际,穆景庭适时开口,似隔着电流洞穿她想法:“因为井迟的存在,叫你觉得为难?”
以她在辩论赛上展露的杀伐决断的攻击性,绝非犹豫不决那一类,能让她如此纠结,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井迟。
她最是顾念他,比之井迟的三位亲姐姐不遑多让。
穆景庭没逼迫她,给自己留足退路,也给她递上台阶:“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后天我得去趟波士顿,归期未定,可能年前都回不来。你照顾好自己。”
他没直说就此作罢,也没说继续追求,便是给自己留的退路。
宁苏意:“祝你一路平安,一切顺利。再跟你道一声歉,景庭哥,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穆景庭一时愕然,她这就是连后路都给他截断了。
“酥酥,其实我……”
电脑响起一声邮件通知音,宁苏意怔了怔,跟他说了声抱歉,挂断电话,坐回去打开邮箱。
仔细阅读完邮件,她点按回复框,飞快打字回过去,与对方约好会面的时间。
涉及慈善基金会的事,宁苏意没假手于他人,能自己做的就自己负责。
回完一封邮件,她稍稍坐了片刻,梁穗进来,站在办公桌前,说:“楼下前台给我打电话,说井先生过来了,要见您,但他没有预约,您看……”
“让他进来吧。”
宁苏意觉得,自己还是得喝杯咖啡提提神,不然招架不住他。
井迟从未在工作场合工作时间找过她,他这会儿过来,想也知道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