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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宁苏意打过辩论赛,摘过数次冠军桂冠,此刻却有些词穷。
温璇不知她的沉默是否代表认同,却不打算就此住口。
她沉吟片刻,接着说:“或许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我很清楚一点,你一边享受井迟对你毫无保留的付出和爱护,一边用漠然的态度将他推拒门外,这对他实在太不公平。”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宁苏意,故意将话往重了说,意在让她拿出态度,不管是接受或是断绝,至少别像眼下这样犹豫不决:“话说难听点,你这行为跟犯贱有什么区别呢?用网络通俗用词来讲,就是‘绿茶’,一面自感无辜,一面吊着他……”
万箭穿心,不过如是。
宁苏意切身体会到被刺伤的痛觉,比任何一次都甚。
她不是不能找出温璇话里的漏洞,从而逆风反击,也不是没听出来,她后面几句话是激将法,为了让她以断金切玉的决心远离井迟。
偏偏,她什么也没做。
宁苏意看了看时间,避重就轻地说:“你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多给他喝热水,能稀释酒精,加快代谢。我先走了。”
温璇盯着她,缓慢舒出一口气:“我可以理解为,你妥协了吗?”
宁苏意没给她答复,径直走出去,“哐当”一声,是门被带上的声音。
一刹,温璇挺直的脊背软塌下去,踉跄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胸脯起伏大口喘气。那些所谓的“咄咄逼人”,不过是她营造的假象。
她的本质是纸老虎。
因为跟宁苏意相对,她既没立场也没资本。
宁苏意有井迟无保留的爱,她有什么?
倘若井迟醒来,知道她对宁苏意说过这样一番夹带羞辱感的话,指不定会恨死她多管闲事。
温璇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实则内心飘摇,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他。
凌晨三点多,井迟胃里一阵翻涌,他强撑着爬起来,去卫生间吐了一通,身上满是烟酒的气味儿,臭烘烘的,难闻得很。
吐干净了,身体舒服不少,大脑也清醒得多,他站在盥洗池旁漱了漱口,洗了把脸。
温璇缩在椅子上打了个盹儿,听见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往沙发那边一看,上面的人不见了,急忙循声找来。
井迟正拿毛巾擦脸,余光忽瞥见门边闪过一道黑影,脱口而出:“酥……”
待他细瞧,发现不是宁苏意,立时拧起眉心:“你怎么在这里?”
那会儿,在他模糊不清的意识里,听到的分明是宁苏意的声音,他不会认错。
温璇说:“是我把你从酒吧捡回来的,不然你以为是谁?宁苏意吗?”
井迟脸色微变,声音沉沉的:“她没来过?”
温璇模棱两可地说:“你觉得呢?”
井迟冷下脸,只觉头又开始痛了,脚步虚浮地走出去,每一步都似费力无比。温璇要去扶他,被他搡开了。
“谢谢。你走吧。”井迟语气淡淡。
前一句“谢谢”,是感谢她从酒吧把他送回来。后一句则是驱赶意味,他不喜私人空间里进入外人。这一点,与宁苏意倒十分相似。
温璇见着他苍白虚弱的脸,哪里肯放心撒手不管,记得宁苏意的话,提起趁他昏睡时烧热的一壶水,倒进水杯里,从冰箱里取出蜂蜜,舀两勺放进去,搅了搅,端过去给他:“你过敏了,得多喝热水。”
井迟没接,还是那句话:“你走吧,不用管我。”
“宁小姐吩咐的。”温璇对他软硬不吃的态度没辙,只能搬出宁苏意的名头。
井迟一霎怔住,定定地看她,似在判断真假。
温璇心酸得很,面上却没显出来,握着杯子往他手里递:“是真的。她来看过你,过敏药也是她喂你吃的。她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盯着你多喝水。”
井迟不再怀疑,喝完一整杯蜂蜜水,准备上楼去洗澡睡觉。
衣摆倏地被人拽住,温璇决然又软弱的声音,在寂静深夜里响起:“井迟,我帮你忘了她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井迟手搭在楼梯扶手,看也没看她,自嘲一笑:“你预备怎么帮我?”
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难道还能寄希望于别人?
温璇抬头看他,楼梯处的壁灯不比客厅明亮,薄薄的一层暖黄光线落在他身上,她看清了他眼底的讥诮。
他不信她的话。
温璇踏上一步楼梯,与他站在同一级,却还是比他矮了一截。她踮脚凑近他,屏了屏呼吸,鼓足勇气说:“我们做吧。”
井迟疑心自己听错了。
温璇眼神笃定,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告诉他:“宁苏意把你交给我照顾,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要忘了她,那就别给自己留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