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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尘追头皮发麻的跟着丁烊赶去了安顿远落远岐兄弟俩的院子,正见屋门大开,里头隐隐散着幽光氤氲,瞧来应该是鬼曳在施术。
闯进去,也果然是鬼曳在施术。
那兄弟俩正闭眼静坐在桌前,鬼曳便站在他们身后,十指牵织着灵网,亦在凝神,不可打扰。
司徒诚倚门框而立,深深凝视着那两个少年,璃影亦站在一旁,抱着手,也沉着眉。
“出什么事了?”
司徒诚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完全不通灵法的人,他当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易尘追又将目光投向璃影,问:“怎么了?”
“他们俩刚刚突然感觉到远回的灵蕴,鬼曳正在探他们的灵。”
易尘追浑身一激灵,便也瞧住那紧闭着双眼任做鬼曳的灵魂木偶的兄弟俩。
“什么时候的事?”
“不清楚,今早一醒就被叫过来了。”
鬼曳的灵丝深深探入这两个少年的灵蕴之中,明明差点就能抓住那一丝端倪了,却偏偏在紧急关头又被人藏住了线索,活叫鬼曳扑了个空。
鬼曳玩了这么些年的灵蕴,还真是头一次碰上这种能把人气到吐血的情况,心绪一乱,便立马收起灵网。
“怎么样?”易尘追忙问。
鬼曳压着懊恼摇了摇头,“对方太狡猾了,我没抓到……”语尾四个字道出了鬼曳心底深深的挫败感。
那两个少年醒回神来,都来不及吐一个字,便“哇”的哭了出来,眼泪一发便不可收拾,双双哭成了梨花带雨的泪人。
司徒诚近前拍了拍这两个少年的肩,淡淡的藏住了心底的失落,本想开言安慰两句,结果搜肠刮肚的也没能刨出一句像样的说辞,最终还是又拍了一回肩,招了招手,示意闲杂人等都跟他一起离屋。
然而鬼曳出了屋便头也不回的与众人背道行开,易尘追本想叫他一声,却被司徒诚摆手挡住了。
“算了,他这几天也够忙活的了,让他休息休息吧。”司徒诚尽量平稳着语气,却还是免不去潜压在心底的叹息,“这里的事先交给你们,等我上朝回来再详细讨论。”
——
另一边,元帅大人也正好赶了个大早回来,虽然瞅了时间差不多要上朝,却还是厚颜无耻的仗着告假的清闲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书房。
然而实际却也偷不得什么清闲,虽然免了上朝的麻烦,却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收拾手上的一堆乱子。
他这一趟也才走了没几天,案上的卷宗便又多了一摞,简略一番,居然是新翻出来的天山村的巫蛊之事。
原本这天山村里倒也没搞出什么人命,要不是这次栖雪庄的血案正好可能与“邪术”相关的话,那山旮旯里的小村子这点破事甚至都不足以引起朝廷的注意。
而事情的起因,竟是因为一个号为“栖山”的道人跑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里带村民问仙求道,实际却是引生人灵息养蛊御尸。
君寒查看卷宗习惯从压底的看起——如此方能理清整件事的起因结果。
沧海阁从村里搜出大量蓍草与引魂香,村民便依所谓“仙师”之言,没人熬香打坐,每户门外均挂有蛊咒草偶,另从行邪术的狐妖身上得到了一条极为罕见的蛇蛊,而最大的发现便是一口打不开的玄冰棺。
玄冰棺可是极其难得的宝物,因玄冰本身便极其难得。
这世上并没有天然的玄冰,而能炼化成玄冰的也只有北境极寒之地淀以千年灵蕴、遇火不化的铁冰,这种铁冰往往藏在冰岭寒渊极深之地,且因此物须得淀足灵蕴方能成型,故而铁冰所在之地往往也为妖灵占据,基本不是凡人能去的地方。
而且就算有幸能活着找到这种遇火不化又坚不可摧的铁冰,能不能凿出来也是个问题,比较一般的灵刃法宝是决计撼不动这玩意儿的。
即使历尽了千辛万苦得到了这比命都金贵的铁冰,能不能把它真正炼成玄冰还得看造化,而真正炼成的玄冰其坚硬程度更胜几倍,被调出了本身的灵蕴之后,这东西基本可以拿来当无坚不摧的棒槌了,能把这玩意雕成棺材,还真是神威可敬。
所以打不开这东西也的确是情有可原……
君寒细细阅罢案上有关天山村的详细后便也了解了他不在的这两天京城又出了什么乱子。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料想司徒诚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了,自己手上本来就压着一桩惊天血案,都还没摸出个头绪,就又运气齐天的翻出了一桩巫蛊御尸案,有这运气,与其在家里喝水塞牙缝,不如也找个山头隐修起来,说不定过个百八十年也能成惊天地泣鬼神举世罕见的人精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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