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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脱了个衣服嘛,至于这样大惊小怪,我的泳衣很保守的,我看是你思想龌龊,才会说我不知羞耻。况且,我记得你们宋朝是有一种运动的,叫女子相扑吧,好像很受欢迎,连皇帝都带头观看呢,我说得没错吧?遗憾的是,我竟然在钱塘没有找到那种运动的举办地点,就连瓦舍里都没看见,不能一睹为快了。我可比她们穿得多。”李翩儿说起女子相扑时,语气中竟带着惋惜。
风隅玿听得一张脸是一阵青一阵白,这女人竟然将宋仁宗看女子相扑的荒唐事给扯了出来,而且这事还过去了几十年。也就是因为宋仁宗做了一件这样的事,没过多久,便被司马光给教育了一番,女子相扑也跟着被取缔了。而李翩儿竟还想着去凑这个热闹,风隅玿听了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李翩儿将冲浪板立于船板,藕臂随意在棱上一搭,望着别过脸的风隅玿说道:“你反正一直都不待见我,何必在这里憋着,先回去吧,我去浪里玩个吧小时,就回去。”
“去浪里玩?你是真不知死活!疯女人!”风隅玿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情急之下转过头去,气急败坏的望着李翩儿,而李翩儿正闲适的站在那,紧身的泳衣穿在身上,让她玲珑的身子尽显,除了那双藕臂,唯一暴露在外的便是那锁骨明显的雪白脖颈和一双修长纤细的玉腿,在斜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光洁得没有一点杂质。
这样的装束,在现代人看来,实属平常。而看在古代人眼里,却足以勾起他们别样的欲望。风隅玿看在眼中,感到格外的刺眼与震惊。这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竟然敢当着除自己丈夫之外的男子面,这样有恃无恐的脱了自己的衣服,让别人看,竟没有一点羞耻心。
井中的一幕幕依旧如梦魇一般在他脑中出现,如今却又添新,他有些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他对李翩儿勒令道:“马上将衣服穿上,随我回去。别逼我亲自动手。”
“我不!哇,前面大浪要起了,不与你说了,我先走了。想不被浪淹,就将你的船划远点,这个地方不保险。”李翩儿先将冲浪板给丢了下去,想想风隅玿来找她也无恶意,不想看他被大浪波及,要走之时还是好心提醒了一番。
风隅玿正想过去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纵身一跃,如一条身子灵巧的鱼一般钻进了海里,激起浪花微不可见,顷刻间携过冲浪板,向远处波涛正起的地方而去。
这样的瞬间,再次震惊了风隅玿,在海水中遨游的李翩儿,看在他眼中仿佛完全化作了一个精灵,她似乎天生便是只属于水的。水面下的身影是那么的闲适自在,来去自如,身手敏捷。
他失神了,如果不是今日亲眼目睹,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常年生活在深宅中的一个女子,竟有这样好的水性,这与一条鱼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然而这也是他所疑惑的地方,以前李翩儿在风家也算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他虽然并不关心李翩儿,但还是知道一点,那便是没人教过她如何掌握水性。
他一失神,便错过了跳进海里阻止李翩儿的最佳机会,待回过神,水里那灵活的身影已与浪潮越来越近。此时再跳下去已于事无补,他心中捏着一把汗,双手不停划动着双桨,试图前行,而眼睛却是始终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人。
夕阳的灿烂余晖铺洒了整个惊涛起伏的海面,那样的绚丽令人双眼迷离,心生陶醉。
远处波涛汹涌,李翩儿浮出了金色海面,仿佛一条不然尘世却偏又降临人间的鲛鱼,美得不可方物。她将身子俯卧在了冲浪板之上,随后慢慢将全身的重量转移至了四肢,她弓起了身子,最后,全身的重量全积蓄在了一双脚上。
风隅玿看得两眼发直,不敢相信,李翩儿竟微屈着双膝站了起来,仅凭那样一块小小的木板,却可在浪里任意漂移。这样惊人的行为,在他的认知中,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以前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远处巨浪拔海而起,形成了一道可怕的蓝色曲面水墙,墙头如雪的水花剧烈喷腾,墙脚速移,直袭李翩儿而去。风隅玿看到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到快要窒息。
然而,李翩儿迎墙而去,借助着刚刚小浪冲击所产生的惯性余威,一举向水墙上方冲去,在靠近水花之时,进行了一个优雅的前空翻,一道优美的水花弧线从空中划过,宛如一颗流星悄然从天际划过所留下的绚烂光影,看在风隅玿眼中,甚至比光影更耀眼。
那冲浪板就如与李翩儿融为了一体,始终不曾从脚下脱落,最终伴着身子,稳稳的一股小浪上。随即,高高的浪墙瓦解,融入了海的身躯,海面渐平。
这一切皆发生在顷刻之间,从浪起到浪落,所有的惊心动魄,恐怕也只有李翩儿这个当事人真够真切的体会到,她寻求的便是这种刺激,这种能使她内心澎湃的刺激。
风隅玿刚松了一口气,心再次提了起来。望着远方的眼睛大睁。一堵浪墙再次拔海而起,所在的位置正是李翩儿脚下。周围海浪随即翻滚澎湃,那堵浪墙直接将李翩儿送入了顶端,半个身子隐没在汹涌的晶莹水花中。
浪墙席卷,李翩儿奋力一个旋身,随冲浪板一起腾空而起,带起细密水花无数,在金阳中晶莹闪亮,瞬间已到了曲面内。浪墙横移,墙头卷起,李翩儿贴墙顺浪划水俯冲而下,却始终没能逃离出浪脚,并在浪脚的巨大推力下速度越来越快。
浪墙一变再变,远远望去就如一个巨大的残环,环端浪花喷涌,却始终追逐着李翩儿的身影,席卷而去,逐渐将她卷进了柱形浪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