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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官人,奴婢们没事,您放心。”细钗摇摇头,那张脸比病态中的风遥玦还苍白,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就好似灵魂已与肉体分离,步子虚浮的不成样子,就如同漫步在云端。
风遥玦已经有五日未见过清醒的李翩儿了,前几天叫了她两次,大发脾气,压根不给风遥玦好脸色看,而风遥玦考虑到她如今这个样子,最忌讳的便是动怒,索性由着她的性子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那我先走了,有任何事马上通知我。”风遥玦在床前驻足片刻,眼中绘满了担忧与困惑,凝视着那个大水饺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转身离去了。
夜幕下,雨敲窗棂的稀碎声伴着棋子落盘的轻扣声打破了盏盏烛火中的寂静。初见轩内,兄弟二人对坐一榻,隔在二人中间的是一盘黑白交错的棋局。烛火跳动,微黄忽闪的光芒照得风遥玦那苍白的俊脸有了些许暖意,却难掩那暖意中的担忧。
他手执棋子,视线的归处却是墙上那副他视之为生命的画。画中那手握锦帕的女子清丽脱俗,面含浅笑。精致的五官虽没有倾国的妖娆,却有着让人不忍触碰的纯洁无瑕,宛如雪山之巅开得最绚丽的那朵雪莲,不忍亵渎,更不敢玷污。好像只要稍稍触一触那女子的衣角,就犯了天大的罪过。
那陌生的女子显然不是李翩儿,只因李翩儿自始至终都无法走进他的心间,他心中的位置已被那个女子填满,这么久以来从未容下过他人。当初纳李翩儿为妾,纯属因那片孝心,不想眼看着风家断了香火。而后来对李翩儿的好则完全是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况且他一直以来,不管对谁,都是那种温润如玉,尔雅有礼,透着一种关心与暖意。
李翩儿在那日来向风遥玦要钱时就已见过这幅画,她倒未曾在意自己无端生出的这个情敌,只是觉得画中之人不一般,并且是她不认识的,或许还是她家相公的老相好,她确实在心中猜对了,不过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意的一直都是自己如何才能玩儿的更好,情爱对于她来说只是累赘而已。
“啪”,轻脆的落子音在风隅玿指间回响,那枚白如凝脂的剔透棋子自他的手中果断地在棋盘上压下了一个星位。他一抬头,正对上风遥玦那双失神的眸,不必循着这两道空虚的视线而去,风隅玿就已知晓他这个弟弟关注的是什么。
“遥玦,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些事该放下的就应该放下,过分的执着只会徒增烦恼。”风隅玿平静的话语盖过了屋外雨撒荷叶的细密声,同时也为这样的静默增添了一丝恰当的动态气息。
回过神的风遥玦淡淡地收回视线垂首自嘲一笑,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自嘲自己的无自知之明。这样的自己当初非要去高攀官家女儿,所谓门不当户不对,北宋商家的地位再怎么提高,终究不如官家,同样也入不了官家人的眼,更何况风遥玦还拖着一副孱弱的身子,即使彼此再怎么心有灵犀,终究还是散了缘,逝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