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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儿被送到洞房以后,容云枫去招待宾客,纪舒宁去了新房里,春儿要取下盖头时,纪舒宁忙阻止了她,“不要把盖头揭下啊,不吉利的。”
她不迷信这些,可事关春儿的幸福,迷信一点又何妨。
和春儿在新房中说了一些体己话,纪舒宁没多久就离开了,而此时的容府厅院里,宾客们还在灌着新郎官容云枫喝酒。
葛元压低声音在滕宣身边道:“纪姑娘不见了。”
滕宣的手一顿,没说话,既没开口让葛元去找也没有过问半句,葛元伫立着在他身后,摸不透滕宣的打算。
回宫的马车上,滕宣也是一言不发,葛元有些怀疑纪舒宁是趁着这个机会逃了,可滕宣的表情太过沉静,沉静中又是可怕的情绪在酝酿发酵,像是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却又像是有着淡淡的伤感在萦绕。
葛元想,燕绥还在宫里,纪舒宁这人在面对至亲的时候,性格最是优柔寡断,应当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到了北华门,滕宣一个人下了马车,葛元驱赶着马车离开,滕宣站在北华门前,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步一步地走着,盘桓在北华门前。
他转了许久,月已上了中天,前方终于出现了人影,那人影由一个小黑点渐渐地扩大,走到他面前时,那张脸的轮廓已经完全看清。
他淡淡笑了笑说道:“回来了。”
纪舒宁一怔,他在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等他吧?
随即她冷下脸,“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我儿子还捏在你手里,我不会想着逃,你不用像看犯人似得看着我。”
“我只是担心你。”
他没有问她去哪里,她自然也不会说,纪舒宁朝宫内走去,滕宣轻轻拉住她的手,“阿宁……”。
纪舒宁反手推开他,滕宣轻微的退了一步,吹了这么久的风,那好久没有在折磨他的咳嗽,今天再次光顾。
他的咳嗽声像拍打在岩壁上的巨浪,一声盖过一声,纪舒宁嘲讽地冷笑,“你别装了,我知道你的咳嗽都是装的。”
滕宣苦笑,他虽然曾经利用咳嗽来博取她的同情,可到底,他是真的因为相思成疾啊……
他咳的不能自已,扶着墙,“咳咳……”。
纪舒宁狠心的转身走了几步,提了几次气,终于还是转身,不甚温柔的扯着滕宣往宫内走去。
滕宣低头一笑,心头一暖,咳嗽便不再那么猛烈了,只是断断续续地干咳几声。
到了建章宫,滕宣还在咳嗽,纪舒宁让小李子去请太医,滕宣挥退了小李子,随即对她说道:“这是老毛病,不用叫太医了,阿宁,可否去我书案上,将药拿给我?”
纪舒宁去书案上找滕宣的药,那药搁在桌上,滕宣偶尔发作,吃一颗下去病情就会有所缓解。
纪舒宁拿了药正准备出去,却看见一个半开的锦盒搁在桌角,锦盒里闪着不同寻常的金光。
纪舒宁犹豫了一下,将锦盒打开,当那熟悉的凤冠闪耀在她的眼底,她放下药,颤抖地拿起凤冠,顺着那桌腿蹲下身,紧紧的抱着凤冠,眼泪静静地留着。
这个凤冠的意义不再是因为穿越而重要,而是因为,这是滕贺唯一留给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