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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吗,诸星先生?”
诸星大果然被他的语气恶心到了,一脸冷漠地扭过头。
从他微皱的眉头来看,他心情似乎不好——看到诸星大心情不好,降谷零不爽快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他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茶水已经完全冷掉了,这是早上出去前泡的,下午回来后没人准备新的。
降谷零没有在意直接喝了一口,在冰冷的水下肚后,他整个人清醒不少。
就在这时,诸星大起身从他身边走过,降谷零下意识叫住他:“你去哪里?”
诸星大没有回头,冷淡地丢下一句“去抽烟”后,就离开了卯月间。
看到诸星大离开的背影和他身后的长发,降谷零仿佛看到了琴酒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4月初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琴酒来到米花町的底层训练场。当时他正在训练,看到琴酒过来还在奇怪,接着看到他笔直地朝自己走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抓起他的头发往地上用力一拖,把周围的人包括弗里德曼都吓了一跳。
哪怕是进组织后,降谷零也没被这么施暴过,脑袋被拽起,又狠狠朝地板磕去,反复几次后他就头破血流,脑袋嗡嗡作响,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难道他暴露了?
没有人来阻止琴酒,有的人冷眼旁观,有的人幸灾乐祸,降谷零只庆幸诸伏景光正好不在,不用目睹这一幕。
几分钟后,琴酒终于停下。他单膝跪下,膝盖压在降谷零的左手上,拿枪抵着他的太阳穴,开始询问他各种家世细节。
他语速很快,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一旦降谷零答得慢一点,压在他手掌上的膝盖就开始用力下压。
降谷零清楚说出了公安编造好的属于安室透的家世,在琴酒开始提问时,他的大脑就反应过来——琴酒只是怀疑,而不是肯定,只要他能冷静应对,就还有一线生机。
琴酒问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终于起身放开他,没有给出任何施虐和逼问的原因。
那是降谷零进入组织后离死亡最近的时刻之一,另一次是戴吉利那次……细想一下,戴吉利那次更危险,毕竟琴酒还勉强给了他一点应对的时间和机会,戴吉利直接就想让他死。
降谷零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感到血从额头上流下。不远处弗里德曼上前询问,琴酒回头说了什么。
他很想听清,可惜耳鸣太重,他只能看到琴酒的嘴动了动。
作为卧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学习过唇语,他知道他在说“法国发现了老鼠”。
琴酒会把卧底和叛徒都称为老鼠,作为老鼠之一的降谷零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意见,他就是不懂,为什么法国闹卧底,要对他这个没踏入过法国一步的日本人施暴。
这个问题直到安格斯特拉出现、他毫无防备地被琴酒扔过去做迁怒测试,答案才揭晓——那个法国卧底,也是一个有着金头发的混血儿。
……甚至戴吉利想灭口时找的借口,也是这个。
想到当时发生的事,降谷零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他庆幸诸星大出去了,让他不用那么辛苦控制自己的情绪。
和这两个家伙比,在法国直面过那个卧底的安格斯特拉,反而一次也没对他施暴过。
不仅如此,他还会给他拥抱、见他心情不好会安慰他、在琴酒和戴吉利面前维护他,连琴酒给他塞个项圈,他都会感到不平,给他补偿……
降谷零想着想着走神了。忽然,他感到后背有什么东西拍了他,他心里一惊,猛地一个转身将那个东西抓住——
那只奇怪小熊多拉脑袋几乎被他抓得变形,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见到是这个无害而没骨气的小东西,降谷零手一松,多拉摇摇晃晃地飞到地面上。
被这么一闹,降谷零终于回过神,他回想一下刚刚的想法,发现自己竟然差点弄混了降谷零和安室透。
他不该这样的。
对安格斯特拉的怜悯、感激、喜欢等情绪,应该全交给组织成员安室透,不该出现在卧底降谷零的身上。
——因为降谷零是安格斯特拉的敌人,只需要排斥、忌惮、讨厌这个小恶魔就行,不该有一点会让人心软的感情在。
还不够,再彻底一点,必须再彻底一点……得把降谷零和安室透,分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才行……
降谷零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心终于冷静下来。
不过重新回忆起那两件事,让他对那个已死的法国卧底起了兴趣,不知道能不能收集到他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