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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让男人回去轮姨娘。
总之不论怀孕真假,只要主子们信了那是真的,那至少暂时就是真的。
武梁担心的是,如果那女人仗着大肚子,直接下手把她清干净了。或者对程向腾提出来要将她清零,那到时候程向腾是听她的呢还是听她的呢?
···
想来想去,武梁觉得不如自己识相些,早早的先求了二爷将她送走好了,求个主动从宽嘛。
虽然生辰宴还让武梁感动了下,虽然那时的承诺言犹在耳……但是,男人的话么,还是听听就算了吧……
武梁现在已经没有象以前那样有庄子恐惧症了。虽然桐花说送到庄子上就是各种死,可是看看芦花,就是庄子上来的,多么的活泼可奈呀。
她已经向芦花细细打听过庄子上的事儿了。
总之芦花口里的庄子听来非常的美:大片的芦苇荡,成群的鹅和鸭。芦苇荡里栖着各色漂亮的鸟,随时可以去翻捡鸟蛋。夏天去河里游水捉鱼,冬天坐在屋里编苇席苇帽……
勾引得武梁十分的向往。
只可惜那个庄子在很远的南边,要坐两天的马车才到,是三爷程向骞名下的庄子。
当初老侯爷去世前,扩大了府里祭田,然后给三兄弟每人置办了一个小庄子在名下。说是男人家在外行走,总还有呼朋唤友什么的应酬交际等事儿要做。因此除了府里日常的月例银子,也得有些别的银子贴补。庄子给到名下,让每人多点儿额外收益,也算让每个儿子都学着理一点儿庶务。
所以三爷虽然是个学子,老夫人也已经做主把他名下的庄子给了他自己打点。反正有庄头管事儿定期回报给他,也不麻烦,算是私人进项。
武梁十分心动。
既然庄子上那么的和谐,想必三爷管得还是不错的。
她想过了,唐氏掌家,所以府里公中的庄子,或者二爷程向腾名下的庄子,只怕唐氏都伸得进手去,多忠心的奴才也不敢得罪主母吧。
但三爷的庄子,那是个人私财。唐氏个当嫂子的,不管是这叔嫂的关系上,还是贪兄弟钱财这样的名声上,无论如何都得避点儿嫌吧。并且那里又远,她想伸手也不容易。
反而相对安全很多。
越想越觉得不错,她问芦花道:“若我认了你做妹妹,那你爹娘会不会认我做女儿呢?”
她一个二爷身边儿的丫头,去住到三爷的庄子上算怎么回事儿呢?但若以芦家(芦花姓芦吗)闺女身份回去,就十分的合情合理了。
芦花高兴得什么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作主,反正就保证得定定的。
现在就剩那位三爷了,到时候给他实话实说求求他,那么个诗书文雅的单纯公子,会答应救人一命吧?
武梁算着时间完全来得及。唐氏这边,要确诊有孕且还得过上将近一个月呢,而三爷程向骞,只需再过几天,十一月一日的送寒衣节,是一定会从书院回来拜奠先人的。
···
当然了,武梁的担心十分有道理。唐夫人作为一个宗妇,满府里需要她处理的事儿不知几多。如今都这般住进了程家来了,便不是只看着女儿就罢了,除掉女儿心头的毛刺,那是必须的。
所以唐夫人进了住进程家后,很快便向程老夫人开始施压,然后又是向程向腾施压。说到底有些人还是碍眼,让她家女儿心情十分不好,这样下去只怕影响身体,更会影响胎气啥的。
……反正重点就是告诉程向腾:那个生子的丫头,赶紧给弄走。
程向腾恼,说现在唐氏怀了身子了,正该积福行善,于人宽和,怎的还和个下人争执长短不依不饶……
总之他恼也没用,他的说辞对唐氏来说毫无说服力。又有他前段歇在洛音苑那么久那样的前科,唐氏很坚决地表示:她难受,真的。
难受就是脑袋痛,肚子痛……皆因心口痛引起的……
程向腾便不好再和她理论,十分的无奈,到底怕真给唐氏气出个好歹来。
···
这边有人纠结,那边有人果断动了手。
出头的是秦姨娘,先找上洛音苑来,毫不隐晦地鼓动武梁:“……等她有了孩儿,你熙哥儿就完了。地位,名份,她都不会给熙哥儿的,肯定还会使劲打压。没准寻个机会就将这个压在她儿子头上的庶长子给除了……”
武梁觉得她说得很对,但是她对她说的那些情况没办法,她连自己都保不住,她能保小朋友?她敢向小朋友伸出,才更会给小朋友招祸惹灾呢。
她不接招。
她不喜欢秦姨娘,不管是同盟还是对立,她反正不想沾惹这女人。
这个女人算计别人也算计她,莫名其妙得很。
武梁觉得,她的心理要么是变态了:觉得自己儿子没了,谁有儿子都扎她的眼,大家一起倒霉她才开心。要么就是觉得自己真爱了,觉得自己才是最爱程向腾的,或者程向腾最爱的,谁得程向腾的眼都是夺了她的爱。
唐氏狠厉耍横的恶心人还在明处,而这位,就是那种标准暗挫挫使坏的主儿。
并且,她同样一个奴婢出身,没有儿子未来看不到什么指望,很悲催,但同时这也会让她无所惧怕。这样的人,远离好些。
武梁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秦姨娘吓她她就配合着一副慌恐样,但撺掇她做什么她都摇头……
最后秦姨娘气恨恨地骂她无能,只想自己活命,连亲生儿子都不肯想法保住的懦妇,就等着落得和她一样的地步吧……
武梁缩头到底。
秦姨娘于是自己去想招。
法子很简单,那边厢,让身边的小丫头雨儿跑去厨上,拖住正给唐氏煎药婆子。
秦姨娘常在老太太身前奉承,她和她身边的丫头雨儿,本就和老太太院里的人格外熟些。
于是当雨儿“不小心”弄翻了人家的药罐,在那儿又是赔罪又是赔钱的求着,希望婆子不要说出去的时候,那婆子收了银子也就应了。
于是重新加水放药,再煎一回。最多被二奶奶骂一顿嘛。
而这边,秦姨娘在自己院里把通经和血的益母草许多倍的量熬啊熬啊熬得浓浓的,然后亲自端去了正房,说是替煎药的婆子端的。
那时程向腾也在,唐氏便让屋里的婆子丫头们都退到了门外。
大家都看着秦姨娘进的屋,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敢那般明目张胆端着不好的东西就来了。
于是当晚,唐氏见红。
而秦姨娘,竟然没有暴露!!!
因为大夫们细细把脉,没说唐氏服用沾染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
唐氏现在的身子吧,十分难为大夫。
喜脉又把不出来,说是先兆流产吧,似乎不大确定。但说是正常月事吧,那又怎么解释人家那连续的呕吐呢?
总之大夫们是万不敢当月事给她用和血的方子来的,于是当然当流产,用的是止血保胎的方子。
大夫说,现在出血量少又用药及时,若明早血止住了,那就没大碍了。让病人切忌情绪大起大落,只心思平和静养即可。等过个半月一月的,脉相强了,再诊即可。
唐氏本就月事不准,量少天数短的。加上益母草到底药性寻常,然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唐氏就真的没再出血了。
……但是,程向腾吓得不轻!
总之大伙儿服侍周到,唐氏没吃什么不能吃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那就只能是唐氏自己心郁过度了。
大夫的意思似乎也是如此:……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唐夫人咄咄逼人的质问,唐氏无言的幽怨眼神,都让程向腾有些快受不住。
他深深觉得,唐氏气量狭小是她的毛病,但他这个时候不顺着她,就是他的执拗了。是他差点儿把嫡子给气没了的……
他左思右想,到底一声长叹:纵使舍不得,但权宜之计,先送走妩娘也是对的。等回头这边稳定了,再早日接她回来……
事有轻重缓急,她会谅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