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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舞阳郡主如何能忍?于是便有了今日这一场对峙。
舞阳郡主心念百转,面上却仍是一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她战术性低头喝了口茶,掩去眸底的烦躁,而后搁下茶盏,抬眸淡淡道:“大嫂说笑了,大房的丫鬟,自该你来管束才是,我要打要罚的算哪门子事?”
“只是今日这事关系到阖府的前程,本郡主这才不得不出面,暂且扣下了红绡这丫头。”舞阳郡主道。
在侯府,舞阳郡主其实很少强调自己的郡主身份,无奈眼下大夫人的姿态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她这才不得不“以权压人”了一番。
事实证明,身份这东西有时候确实比讲道理管用,至少对大房的人来说是这样。
譬如此时,大夫人虽仍心有不甘,却到底收起了那些阴暗的小心思,讪讪道:“二弟妹说的这是哪里话,你是定北侯夫人,这府里的事合该你裁决才是。”
说罢这话,大夫人似是担心舞阳郡主会继续揪着不放般,很快转移了话题,“对了二弟妹,红绡这丫头到底犯了什么事啊?我这一路匆匆忙忙的赶来,也没人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一时还真有些七上八下呢。”
见大夫人终于肯聊正事了,舞阳郡主也不拿乔,转头看了宋嬷嬷一眼,道:“宋嬷嬷,将你看到的情形同大夫人说说吧。”
宋嬷嬷早就等着舞阳郡主发话呢,闻言也不扭捏,很快一五一十地将捧月居里发生的事说了。
老实说,宋嬷嬷的讲述挺中肯的,基本上就是纯叙述事实,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添油加醋。
然而就是这样的直述事实,才更加让人恼火,因为没有人会怀疑她说的不是真话。
这一番讲述下来,大夫人的脸色已然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都想撬开沈宜喜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包草了!
心里这么想着,大夫人到底没忍住,狠狠瞪了沈宜喜一眼。
沈宜喜并不知道自己正被大夫人嫌弃着,她还以为自己有救了,忙飞奔上前,抱着大夫人的胳膊就开始疯狂甩锅。
“母亲救我,我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是红绡那个死妮子自作主张,我什么都不知道,母亲!”
沈宜喜这话一出,大夫人差点儿没气个倒仰。
原本宋嬷嬷说归说,却没将矛头指向谁,到时候她只需顺势将话头一带,让红绡顶下这事儿也就是了。
虽说这操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料定舞阳郡主不敢轻易和大房撕破脸,最后势必会接受这个结果。
可现在,沈宜喜这么一闹,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大夫人被气得肝疼,却又担心不制止沈宜喜,她一会儿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遂一个冷眼直接甩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沈宜喜从未见过大夫人如此动怒,一时吓得连哭都忘了,她愣愣地望着大夫人,表情惶恐又茫然。
看着沈宜喜这副蠢模样,大夫人顿时觉得头更疼了,但更心塞的却是,她再嫌弃也还是必须留下来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