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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则国之动荡,自己则万死难赎其罪……
思及此处,沈峤冷汗淋漓,“是属下护驾不力,一时疏忽,致使秦大人受伤,请陛下重罚。”
宣和帝似是心不在焉,只是摩挲着手腕上的五色彩绳,“景明可有消息传来,念之可还好?”
“刚刚别院派人来传话,秦大人人已经醒了,烧也退了,精神头还算不错,李……姑娘照顾得仔细,想必很快便可痊愈。”
宣和帝闻言敛下眸子,“退下吧,守好别院,务必保证念之的安全。再有一次,你便提头来见。”
“是!”沈峤的冷汗浸湿里衣,总算侥幸捡回一条小命,诚惶诚恐地告退了。
江德福上前一步,劝道,“陛下忧心秦大人,何不亲自去探望一番。”
宣和帝眸光微微一闪,很快又变得黯然无光。
江德福再次劝道,“秦大人向来身子孱弱,这回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要将养许久,没法入宫面见陛下。”
宣和帝嗤笑,“他就是不受伤,也不愿进宫见朕,上次你这老奴亲自去别院不也没将人请来吗。
何况他昏迷时还在叫着李湘禾的名字,对她很是依恋,倒是朕棒打鸳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如今朕将人给他送了过去,只怕佳人在侧,心猿意马,哪还有心思寄挂朕这个无关紧要之人。”
“陛下怎么会是无关紧要之人?
老奴不过从沈大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便知拂春楼那日刺杀有多么凶险。秦大人更是亲眼所见,那些受伤的暗卫中毒身亡。
可危急关头,他一介文官,身子骨又孱弱,仍毫不犹豫地挡在陛下身前。
这下意识的举动是做不了假,骗不了人的,难道这还不能证明陛下在秦大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吗?”
江德福见陛下面色和缓,便知自己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心下微微放松,想起秦大人失踪的那半年,陛下整个人紧绷的,像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整个人都变得疯魔了。
生怕陛下再次钻了牛角尖,遭罪的还是自己这帮下人。
宣和帝若有所思,眸色里的寒意渐渐散去,“以你所见,朕应当如何?”
江德福见陛下终于开口,内心简直乐开花,面上却故作为难。
“陛下这不是为难老奴吗,您和秦大人之前哪是奴家这些人能置喙的?
这么多年,秦大人虽常在御前行走,可除了同陛下亲近些,对我们都是淡淡的,并不亲近。”
想到那少年常年淡漠冷静,甚少失态。
可那日眸子里的惊慌担忧却是真真切切,他便像一只焦急护主的炸毛小兽,直愣愣地,一头扑进自己的怀中,替自己挡下那致命暗器……
回想这一切,宣和帝瞬间心下酸软,又涩又疼,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也对念之昏迷时,依旧叫着李湘禾的名字这事释怀了几分。
至少在念之心中,自己这个五哥也很重要,重要到他愿意豁出性命来保护……
宣和帝暗暗开解着自己,难得对江总管露出个赞许的神色。
“说的也是,念之性子薄凉,对谁都是拒人千里的冷漠姿态。偏偏为了朕,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他最是娇气,又怕疼。
他因朕受了这么重的伤,朕若不去看看他,他定会生气,没准还会在暗地里骂朕没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