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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醒来之后就自行下山,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山上的事,属下一路跟着他去了码头,见他进了一座三进宅院,有人叫他胡爷。”
解时雨嗯了一声,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而是说起了手里的信件。
将信递给尤铜:“这些庶务,大人在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经你的手,直接递到大人手里?”
她说话声音不大,可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中,她靛蓝色的衣裙、冷淡的目光、微微上扬的音调,全都带着一种有形的压迫,让尤铜低垂了头。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信,是田庄管事送来的。
上面写着山林也要有收益,既不说从前种的什么,如今适合种什么,就只问解时雨要种什么。
他心里将这个黄悠骂个半死,年前来交账,还没得到教训,竟然还要找事,连累他都不讨好。
“不是,往常都是先递给属下,而且往常也没递过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解时雨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要是连山里种什么,都要大人拿主意,大人恐怕每天就只要管着这些庶务了。”
尤铜犹豫着不敢接话。
解时雨又道:“一个田庄管事,连地里种什么都无法决断,可见年老了,去按照程东的标准,找一个人顶他。”
尤铜道:“是。”
解时雨又让他去将程东叫来,程东便是去年送账本中唯一一个送了真账本的管事。
这八位大管事的家全都安在了京城,程东最为好找,他管着码头上的生意,所有船只都会来此交账,他又喜欢亲力亲为,轻易不出京。
听到解时雨找他说话,他连忙换一身整齐衣服,进了陆宅。
见了解时雨,他越发觉得这姑娘就连长相都带着一股侵略性,令人不敢亲近。
仿佛她已经将自己彻底的封闭起来,不动感情,只带着煞气,和所有人都隔着一层寒冰,非得等陆卿云回来,才能将这一层寒冰化开似的。
解时雨请他坐下:“码头上的船,你了解的多不多?”
程东斟酌了一下言辞,道:“我在码头上跑的多,还算比较了解。”
解时雨又问:“最近有什么异常货物吗?”
异常货物?
程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您说的是出去的还是进来的?”
解时雨轻轻皱眉:“先说出去的。”
“也还没出去,”程东忍不住跟着皱了眉,“这事还得从我们手里的船说起,
我们有十条大福船,这种船尖头尖底,非常适合破浪,改变方向也很容易,而且吃水深,稳定性好,专门用来出海,一次事故都没出过,
所以每次出海,我们筹股都是最快的,
眼下我们有三条船回来,就停在码头,我们刚要出去筹股,就有人找到我们,要用我们一艘船,全部运丝绸,我拒绝了。”
说完他又道:“也许是我多心了。”
解时雨笑了笑:“你做的对。”
织造局在南边,要什么丝绸花样没有,皇帝的龙袍都由那边做。
从来只有织造局往京城里运丝绸的,没有从京城大批往外运的。
不过看样子普陀寺那两人言谈之间,要运出去的东西,和这一批丝绸还不是一起的。
有两批不能沾的东西要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