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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其他几个工头嘻嘻笑:“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啥干稀。”
“是啊!以前你啃一个月长了霉的干饼子,饿慌了半夜起来吃干猪草也一样过了,现在至少是新鲜又滚烫的。”
按以前的方法,服徭役是不管饭的,每个人干半月就回家,换人再来,或者交钱代工。
现在章县令说管饭,民工们自然满心欢喜。
这可比以前好太多了,不仅省了代工银子,家里还省了口粮,纷纷来干活。
只是活计重,饭太稀,饿得快,拖拖拉拉的做不动,耗着时间等回家。
在这待一月,知道徐家村修房虽然不管饭,但主家还是要烧茶水,再煮一锅耙红薯让干活的人中途吃。
服徭役就啥也没有。
尤其是现在冬雨一下,不光是干活的地方到处湿漉漉,就连住人的窝棚里,衣服被褥也同样湿。
又冷又饿,日子不好过!
民工的大灶边,吃饭的人已经排好队。
看着伙夫给每个人的碗里盛上一半是清水,一半是菜叶,几颗米,再加上两坨鸡蛋大红薯的稀饭,最后再拿一个黑面杂粮饼时,每个人的脸都是神情复杂。
有人敲着碗唱:“走进灶屋门,稀饭一大盆,边边起波浪,中间淹死人。
一吹一个浪,一喝一个凼,不吃要饿,吃下去又胀。”
他的话引来哄堂大笑,旁边有人凑趣:“米放一捧,水舀一桶,裤带要扯烂,雀儿都屙肿!”
这一次笑的人更多了。
有人跟着帮腔:“那是你们在锅里舀饭没经验,我来教你们,一勺杵到底,顺边慢慢起,心里不能慌,一慌全是汤!”
闲着没事,等在后面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吐槽起来:“你说错了,这还得看掌勺的是不是要扯鸡爪疯,他们手一抖,你的红薯就没了!”
“那饼子……呵呵,硬得狗脑壳都要打肿,梗得人伸颈子。”
“那红薯稀饭,哼,装在碗里人影子都照得到,泼在石板上狗都撵不到!”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赵书吏一声吼:“不吃就滚,交钱来代工,回家吃你的白米饭去!”
顿时,全部都不敢说话了。
口中抱怨归抱怨,却没有人真正愿意走。
这里饭虽然稀,总不至于饿死人,回家也不见得能吃得更好,服完徭役还能替家里省钱。
随着这时间一天天过去,压抑的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
尤其是三个在夏家干活的工匠回来睡觉,时不时就说起来今天吃了什么。
饭还是普通的红薯苞米粥,虽然没有鱼肉油荤,可有炒素菜,青杠粉煎的软饼,还有大碗的青杠凉粉,至少填饱肚子管饱。
人比人气死人,命比命要气出病,本来还算满意的徭役,跟徐家村这边一比就啥都不是。
赵书吏不满意,民工们也不满意,上上下下都是抱怨连天。
蒙蒙细雨不停,虽然只堪堪润湿地皮,但经常踩踏的路还是很是泥泞。
路口上,在这一个多月里拦截住数次民工乱闯的保安室已经空了。
从村里修好房子,恢复安静后,徐长明就回自家,现在正天天忙着捶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