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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冬旱粮食减产,也不至于逃荒。
徐根有拿出地契,自然将他名下的土地归还。
不过在人口上有争议。
“我爹夏天时在路上病死了!“徐根有解释道。
当时他们在渝州府城外,大批流民滞留当地,都是住着简易窝棚。
夏天几场暴雨淋湿衣服,受凉就一病不起,拖了半个月死在窝棚里。
那一段时间,在外避灾里面身体弱的人很多病死。
张军头平静的点点头,大笔一挥直接在户本上打了个x:“你以后找到村长,再去县衙换户本!好,下一家!”
徐根有看着父亲名字上的大x,一时间心中酸楚,眼眶发热。
他爹的年纪并不大,还不到六十,身子骨也还硬朗。
就因为暴雨时让几个孙子儿媳能在窝棚里躲雨,自己淋了一夜受凉发烧,又缺医少药,半个月人就去了。
那段时间死的人不少,为了防止瘟疫,死了只能烧不许埋,渝州府兵在外面烧尸的火没有熄灭过。
烧完就倒进大坑,各家人连灰都没有找回。
现在,老家的房子被烧了,户本上的名字也要消了,这个人的痕迹也要从这世上消除,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些土地,那里有爹几十年辛苦劳作的影子。
徐根宝在人堆里焦躁不安,爹的名字消了,以后能少交一个人的赋税。
可他在来时媳妇已经说了,要他借着这个机会再讨要几块地,以后分家时就能归在自家名下。
现在徐根宝见张军头要地契才拨地,心中打鼓,迟迟不敢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轮到下一家。
徐家村回来的人都拿出地契户本,把属于自己的土地认领回去。
里面有些地已经被流民种上菜蔬,收地自然连菜一起收,能白吃一地菜,顿时眉开眼笑。
徐长寿板着脸裹紧身上的破衣,眼睛却在骨碌乱转着。
他家有两亩多地,还都在山边地弯,不好不差。
只是地契在半道丢了,现在要想认地,得其他人家帮忙做证。
既然是做证认地……那是不是可以随便认呢?
想到这,他就看向窝棚那边,能做证的人已经找好了,只等他出声。
“徐长寿,你家的土地是不要了?”张军头见回来的几户徐家人都来登记过,只有徐长寿还没动,忍不住催促一声。
徐长寿剧烈咳嗽着走出来,无精打采道:“张什长,我家的户本丢了,还没有补办!”
张军头敲敲桌子,很是不耐烦:“现在就可以补办!先报人口再说田亩,以后再找村长去县衙换契书!”
这些本来该徐家村的村长来统计再上报,村长没回来,只能他来代领。
只是他一个军营扛刀的,现在被县衙安排做这些零零碎碎的事,真是烦死粗人了。
“哦!我家里……”徐长寿挤挤眼,很是悲痛道:“我婆娘也在渝州府城外病死的!”
“嗯!”张军头面不改色。
在外风餐露宿,担惊受怕,身体不好的根本就扛不住这番折腾。
回来的家庭里多少都有死人,他已经听得麻木了,更何况刚刚自己才消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