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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轻舟在的时候,他自然是规规矩矩得跟着这个徐家家主讨生活,虽然在侄子面前低头是憋屈了些,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孙又有手段,徐二爷半点也不觉得难受。后来徐轻舟出了事,人又是在自己院子里发现的,徐夫人拉扯着她那不成器的儿子非要把事情赖到他身上,徐二爷干脆就“揭竿而起”,跑出去了把海道上的那些生意和人手全都给接过来了——徐轻舟这个大侄子有本事,他自然是心服的,可那个靠爹靠娘没本事的二侄子他却是看不上的。
现在他手上有人有道,还愁赚不回一个空架子的徐家?
当然,眼下还需把买卖给谈妥当了才是。徐二爷亲自伸手给面前的人倒了酒,嘴边的两撮胡子笑得一颤一颤的:“林部堂尝尝这酒,不是我自卖自夸,这样的好酒,皇帝老子也没多少呢。”
林叙乃是读书人,自负清高,最不喜欢和这般的粗人打交道。他含蓄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慢条斯理的接过白玉酒杯喝了一口,敷衍似的赞道:“是不错。”
徐二爷也没把他那点嫌弃看在眼里,没事人一样的接着道:“来来来,还有这龙井虾仁和梅菜扣肉,都是我特地吩咐做的,您也尝尝味道。”
林叙心中不耐至极,但还是勉强忍了口气,拿着银箸分别吃了一口:“嗯。”
徐二爷见人喝上吃上了,自己也夹了一块红烧鸡肉,一边吃一边状若无意的道:“听说,这松江要来个新的同知。”
林叙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微微颔首。
徐二爷摆摆头,道:“咱们在松江那边做了那么些的布置,颜知府那头的网也要收了,可不能出岔子啊。”他伸手接过边上伺候的黄衣美人递过来的汤碗,漫不经心的用瓷勺子搅了搅,“再说,我听人说,那个姓李的还和吴巡抚有些关系?”
那黄衣美人身姿纤细窈窕,面庞如秋月,柳眉秀致,生得犹如春日玉兰一般的清雅脱俗。这般清雅美人此时却是半依半靠在徐二爷这般的粗黑大汉身边,由着徐二爷动手动脚。
林叙就是在为这个烦心——李景行这官路走得再顺畅、再和皇帝有交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同知。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个浙直总督还不需要为着这个为难。只是,若是再加一个吴温,那就有些麻烦了。尤其松江那边......
徐二爷一瞧林叙的面色就知道这事有戏,嘴边的胡子颤了颤,站起身来把桌上的一个大碗上头盖着的盖子给掀了开,亲自把里头的荷香鸡外边包着的荷叶给撕了:“林部堂一定吃过荷香鸡了吧?我是个粗人,没那么多的讲究,若是不看食单子,单单是看荷叶,都还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呢。”
徐二爷慢慢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缓缓的接着道:“新同知这回来松江走得必是水路,松江水急,若是真个翻了什么船,荷叶江水盖在上头,谁又能说些什么?”
林叙闻言久不应声,好一会儿才道:“你做得小心些,若是漏了底......”
“若是漏了底,林部堂只管推到倭寇身上便是了。”徐二爷十分体贴周到的应了声,随即又道,“前头安排了歌舞,部堂大人可要一看?”
林叙没什么心情,摆摆手:“我还有事,下回吧。”
既然话已经说完了,徐二爷便亲自起身把林叙送了出门。
他们两个一出门,适才那个在边上伺候的黄衣美人便敛了面上的柔婉的笑容,冷冷淡淡的坐在了位置上。她生得这般的美,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尊白玉做的美人像。
外头的丫头轻手轻脚的收拾了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眼黄衣美人,口上道:“九姨娘可还有什么吩咐。”
丫头一边说话一边不自觉的把目光在九姨娘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上掠过,心里倒是很有些羡慕:虽然不会说话,可这容貌、这身段,怪不得徐爷宠着呢。话说起来,听说这位九姨娘是底下那些倭人从乡下农户里头抢来的,怎的就生的一副娇小姐的模样?
九姨娘或者说是柳于蓝冷淡的摆摆手,把丫头全都赶出去后才慢慢得给自己倒了杯茶。
都说女人似水,软弱不堪,可《道德经》里却也有一句“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水这种东西最有韧性,从最高的地方掉下来,不仅不会碎反而可以水滴石穿;就算是掉到了泥潭里,脏了污了,也依旧还在。
若是叫年轻气盛那个一心要逃出柳家这个大泥潭的柳于蓝知道自己有一日会有这般的结局,说不定还真的会心灰自绝。可是到了如今,她反倒心平气和起来了:那些恶心的人都不死,她为什么要死?
她总是要把那些人一个个的都熬死了,方才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