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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又煮了一锅干焦胡锅巴。
原随满不在乎的挥手,他甚至还因为失败多次而感到不耐愤怒。
“倒掉倒掉,再来!”
郑曲尺简直忍无可忍了。她现在的心情就跟那倒米的工匠一样,既心疼又心颤。
那一袋一袋的秫米,可都是钱卖来的啊!
这时,一道力气拉了拉她,郑曲尺回头一看,却见穿着工匠服装的单扁,朝她比了个手势。
动手!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下方的原随跟银枭。
这就要开始了?
说实话,她现在还真想假戏真做,干掉原随跟银枭这俩啥也不是的蠢货。
郑曲尺举弩,瞄准下方两个毫不知情的“猎物”,冷酷出声。
“先干掉谁?”
她问单扁。
单扁对此并没有意见:“随便。”
“随便是什么?没这个选择。”郑曲尺怼道。
“那就先杀原随!”
“为什么?”
“因为……没为什么,那就先杀银枭。”
“为什么?”
单扁额角青筋直跳:“郑曲尺,你是不是故意的?”
郑曲尺皱起眉:“没有,只是这个新弩我还没有用习惯,就担心万一一箭射不死……”
单扁却觉得不是事:“只要你速度够快,到时候再给他们补上一箭就是。”
“行!”
郑曲尺打好事前底,下一秒,没有任何犹豫,扣动扳机。
只闻,咻咻两声,她连发两箭,势如迅雷不及掩耳,便射中了下方两人的胸口。
血瞬间就沿着伤口蔓延开来,原随跟银枭两人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便“啪”地一下应声倒下。
“干得好!”单扁两眼激动。
郑曲尺却说:“只中一箭,我不确定他们生死,但俩人倒下了,再补箭不容易。”
“箭中胸口,定是没命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单扁掏出一个管烟,吹出了一缕细烟飘散,没过多久一道彪悍沉冷的身影快速飘来,他落地之后,单扁立即带着郑曲尺赶上前。
“屈师,成功了!现在只剩下炸毁城墙地基了。”
郑曲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叫“屈师”的中年男子,他很高大,厚实的肩背像一座巍峨的山体,他浓眉之下,一双偏长的眼眸冷寒犀利……十足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
“好,我们现在就去炸了城基!”
屈师这时视线扫向郑曲尺。
郑曲尺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就垂了下来。
“你就不必去了。”
郑曲尺不知道屈师这是在防着她,还是觉得她会碍事,总之她本身也不打算去,他既然主动开口,倒省了她找借口。
她表面恭顺的点了点头。
“好,那屈师你们小心些。”
她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屈师盯着她的背影片刻,直到她走远之后,才问单扁:“她真动手了?”
“对!”
“炸完城墙通知所有墨家弟子立刻撤退福县,不必管她。”
“为什么?”单扁诧异。
屈师冷声:“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可是,墨家不是还需要通过她,找到他们郑家的山河舆图?”
“之前的确怀疑山河舆图在她身上,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异样,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只要这世上还有郑氏血脉,咱们就不愁找不出山河舆图。”
单扁缄默了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嗯,就照屈师你说的做。”
——
因为原随跟银枭忽然中箭倒于血泊当中,被其使唤的一众工匠顿时都吓傻了,等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惊叫逃蹿。
之前蛮子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彻底褪去,这下又出现杀人事件,驻兵全都立刻戒备,四处巡查追捕乱成一团。
就在工匠跟守卫全都陷入一片混乱当中,趁此机会,屈师跟单扁、还有伙同其它几个墨家弟子,分别前去布置好的位置,点燃黑火药。
可刚蹲下,拿出火折子准备时,就觉得身后有一道、不,是一堆黑色影子覆轧了下来。
单扁看着自己脚跟前的影子,瞳仁一紧,猛地一回头,就被一个黑布袋给套住了上半身。
与此同时,其它几人的“待遇”也是一样一样的。
他们全被集中到了一块儿,在布袋中拼命挣扎,却被人捶胸砸头,乱拳相加,痛得直叫唤。
黎师亲自动手抓到了墨家“屈师”,他眼神淡漠,一拂袖背过身去:“将这些墨家弟子,一并捆好送去给宇文晟。”
呜呜——
艹艹艹!
听到这话的单扁,简直恨得快要吐血。
这人究竟是谁?跟他们墨家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啊?
半点机会都不给,张嘴就硬是要将他们往地狱门里送啊。
——
郑曲尺心很慌,一直平静不下来,直到见到黎师在一片混乱嘈杂当中,面色如常朝她点了点头时,她怔忡片刻后,便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成功了!
她成功了!
哈哈哈哈……
她终于成功摆脱了墨家放置在她身边的这些爪牙们了……虽然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至少从这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人会在她背后,辖制控制她的一举一动了。
至于黎师……
她知道,他也打算破坏城墙工程。
只是他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意亲自出面,而是将重心放在原随跟银枭两个人身上。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
便借着墨家这桩暗杀的由头,开始了环中环、计中计。
黎师不会怀疑是她动的手,她会将一切都推给墨家。
她那两箭看似凶险,实则救治得当并不致命,她故意将这两憨货整个重伤难愈,就是为了让黎师失去了这两可操控的傀儡。
这样一来,黎师计划被打乱,找不到顶替那两憨货之人,就会暂缓一切行动。
而她,不能再等了,她得尽快帮助福县将城墙修筑完成!
灭了这群背后搞小动作、想破坏福县安定祥和的邪恶份子的野心!
全然不知道郑曲尺正一颗红心朝福县的黎师,忽见她对自己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那么甜,溢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愉悦,他好像也受其感染,容颜破冰,不甚熟练的朝她露出一丝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