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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速度不慢,每一步却又走得极稳,慕惜辞挂在他背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这好像是她两生以来,头一次被人背。
小姑娘吹着微凉的夜风,慢悠悠眯了杏眼。
爹爹是没背过她的,上辈子那会,她成年后连他的面都不曾见过一次,他就已然折在了大捷回京的路上。
今生埋藏在两人之间的隔阂虽已渐渐消融,她却既觉自己早过了那等能意撒娇的年纪,又怕太过亲近,会不慎暴露些不该此时暴露的东西,便一直有意把持着尺度。
至于阿姐与二哥……
阿姐的身子一向病弱,她哪里舍得?
年幼时二哥常年忙于习武,自然也是没什么空的。
十岁后她又上了山、进了流云观,师父的玄门易术虽是一绝,可在照顾小孩之上却显然是一窍不通。
有时她也分不清楚,究竟是她在照顾着那一向不着调的师父,还是师父在照顾她这个尚未长大的半大孩童。
再后来她上了前线,守了边城,是坐镇疆场的将,是布阵排兵的帅,即便要背人,从来也只有她去背旁人的份儿。
她是国师,要维持十数万将士们的军心稳定,他们几近将她奉为神明,那么神明,便是不能倒下、不能退却、不能恐惧、不能败的。
慕惜辞垂了垂眸,这天底下哪来的常胜不败、无所畏惧之人呐?
她不过是将那些伤痕都掩藏起来,留在无人时自己舔舐罢了。
她的确是征战十一载从无败绩,可那是在那之前,她早已将所有的败局尽数推衍。
她的确不畏生不惧死,可她当真是怕极了看那疮痍满地,怕极了听那哀鸿遍野,又怕极了瞧见那阴风过境、煞气漫天。
可她是不能退的,她还要守着她身后的国,守着那万千百姓。
于是她只能一遍遍地推衍战场上的必胜之机;一遍遍亲手将那些亡故在大漠黄沙与北境风雪里的将士们,掩埋在他们守了半生的地方;一遍遍诵着那段几乎刻在骨子里的《往生神咒》,想要送离那数不尽的、战死疆场的亡魂。
奈何大漠的黄沙是不会尽的,北境的风雪亦不会停,她打了十一年的仗,诵了十一年的经,那边城的厉鬼冤魂却仍旧送不绝。
是以,当她知晓自己死劫已至、在劫难逃之时,她心下升起的,竟是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松。
——她终于能从那无尽的推衍与送魂中脱离出来了。
她想,如果不是墨书远在她死前告诉她了阿姐与父兄的死因,如果不是他告诉她,她慕国公府是如何被他们算计着一步步大厦倾颓——
她可能连这一世的重活都不想要。
上辈子她活的太累了。
她太累了。
“墨君漓。”小姑娘将脑袋轻轻撂在少年的肩上,细密的长睫掩去她大半的瞳孔,“我重不重呀?”
“不重,你很轻。”轻得跟只猫似的。
回头得多给她弄点好吃的补一补。
少年在心下悄悄补充一句,一面略略偏了头:“怎么了?”
“没,就是突然想问问。”慕惜辞摇摇脑袋,顾自戳了戳少年头顶戴着的玉冠,漫不经心地眨了眼,“怕给你累坏了,我还得自己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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