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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们几个被他这么一吓,自顾都尚且不暇,哪里会细究他在其中的作用?
也就墨书远那个心眼又小脑子又毒的狗玩意会琢磨。
但这也无妨,他巴不得他多琢磨点,他越是忌惮于他,现出纰漏的几率才会越大,他收集他罪证的速度也会越快。
“你觉得,他们会有胆子记恨上我父皇吗?”墨君漓粲然一笑,矜贵的眉眼刹那多了两分少年人独有的张扬恣意。
那当然是没胆子,相府与侯府的权势再盛,终究不是一家独大。
朝中文武分庭抗礼,武将以国公府为尊,文臣则绕着相府,然除此之外,朝上仍有些不愿与人抱团取暖、自成一派却颇有根基的零散大员。
比如有开国之功在身的萧府,又比如根基远在江淮的王氏。
卢子修闻罢思考了片刻,怔怔张开了嘴,他带了半晌,良久才嗫嚅出两字——
佩服。
果然,与殿下论朝上之斗,他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所以说,你何必慌张?只管按着我出来前跟你讲过的说便是了。”少年弯了眼。
临行前他替卢子修仔细整理过腹稿,确保他能将那刀子稳准狠地戳进晁陵与祝管事心口,让这两人窜逃无路,必须硬生生挨过这一刀。
祝升等人在朝势力颇大,手中又攥了两个皇子,单凭舞弊一案,定不能将之连根拔起。
老头最后多半要将这大事化小,任他们随意推出个替死鬼,再趁机削他们两道不轻不重的权。
与其这般,见老头将侯府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倒不如顺势帮他一把。
那老管事在他安平侯府伺候多年,是祝升的左膀右臂,手中不知捏了侯府多少机要,除了他,无异卸了祝升的一条胳膊。
总也够让他痛上些时日。
再说,卢子修当然瞧见的,的确就是晁陵与那祝姓管事呀!
墨君漓敛眸低笑一声,重新望向了车窗之外,那细雨浑然没有停歇之势,目之所及依然是雾蒙蒙的一片,算算时间,老头想看的大戏,也该上场了——
乾阳殿中。
云璟帝含笑望着殿上那一溜年轻贡生,后两组殿试进行得顺畅无比,仿佛鲍晖等人的一番大闹,不过是今日殿试上的一出小小插曲。
墨书诚仍旧呆呆跌跪在台上,他死死攥着腰间的雷击木牌,目光涣散,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看着有些痴痴傻傻。
墨景耀已经懒得再看他了,索性命侍卫们把他再往边角处挪上一些,省的碍眼。
台下,老太傅点评完最后一位贡生的回答,转身望向座上的帝王,拱手推袖:“禀陛下,今日入选的一百八十二名贡生,皆已考校完毕。”
“辛苦您了,太傅。”云璟帝颔首,抬手示意老人先行落座,继而起身慢慢踱了两步,眯了眼,“朕听闻,今年有位陈姓书生文采非凡,会试一篇《兵戈论》艳惊四座。”
“前日无聊,差德庸去了趟礼部,将那誊抄过的答卷取来一观,果真文气纵横,当世无双。”
“却不知,写出这文章的,又是哪位陈姓书生?”帝王的笑容玩味,目光缓缓自台下两位陈姓书生身上滑过,最终稳稳定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