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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里,晚清搂着儿子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脸色严肃的望着夏候墨炎,认真的批评他。

    “墨炎,怎么能欺负儿子呢?我们童童多乖啊。”

    童童一听娘亲的话,在晚清的怀里噌啊噌,一脸的幸福,还是娘亲好啊,娘亲心里自已是最重要的,爹爹靠后站,哼,敢霸占着他的娘亲,这绝对不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护着儿子,满脸的委屈:“晚儿,我?”

    “我什么我,下次不允许欺负儿子知道吗?否则我饶不过你。”

    晚清心知肚明是儿子在捣蛋,让夏候墨炎吃瘪,而且她也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如此做,她们母子二人几年的时间里,一直相依为命,儿子的心目中,她是第一位,所以眼看着爹爹威胁了他的地位,所以一时反弹,等到他适应便没事了,但现在绝对不能让这小家伙受挫,否则后果很严重,他说不定会反感墨炎,虽然他是他爹爹。

    果然晚清一说完,童童笑了,分外的开心,还朝着夏候墨炎挤眉弄眼。

    夏候墨炎先是委屈,后来接受到晚清的暗示,心里恍然,原来晚儿是做戏,不希望让儿子心里有心结,想到这,也配合着她的态度。

    “我没欺他。”

    说着坐到一边去生闷气了,童童搂着晚清的脖子,总算有些过意不去了,撒娇的开口:“娘亲,这次先饶过爹爹,下次如果他再犯,就收拾他。”

    “好,我们儿子说了算,饶过你一次了,”

    晚清一本正经的说,然后低头望着童童:“儿子,去吃点东西,待会儿我们要离开这里回楚京了。”

    这件事,夏候墨炎昨儿晚上便和她提过了,本来她不想回楚京,但是那里终究是夏候墨炎的家,既然她选择了这个男人,就要和他在一起。

    童童窝在晚清的怀里,一听说要回汉成王府,便有些不太乐意。

    因为那里有太多的讨厌鬼了,想想苦了一张脸。

    晚清岂会不知道儿子想什么,哄劝着开口:“我们童童现在可是汉成王府的小主子,有什么可恼的,何况不是有爹爹和娘亲吗?”

    童童瞄了一眼娘亲,又望了望爹爹,想想也是,自已是汉成王府的小主子,爹爹的亲生儿子,他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回去,现在他又不是小野种,也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他有爹爹和娘亲。

    “好。”

    小家伙高兴的跳下晚清的怀抱,跟着回雪的身后走出去。

    正厅里,夏候墨炎一看到儿子走了,便起身走到晚清的身边,温柔又霸道的开口:“晚儿,怎么样?我配合得不错吧。”

    “嗯,确实不错。”

    晚清点头,抬首望着夏候墨炎,他的整张脸上都拢着神彩,黑瞳如墨,馥郁幽深,唇角是敛敛的笑意,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她,使得她轻易便想起两个人之间的恩爱,脸颊陡的热了起来,赶紧的垂首。

    夏候墨炎闷笑一声,大手一伸握着晚清的手,紧盯着她。

    原来很多时候晚清只是一个纸老虎,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厉害,内心却依然似少女一般纯真,本来他还以为她是个很豪放的人,没想到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该回楚京了。”

    “嗯。”

    晚清点头,这里的事整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凤皇教客栈的事,由孙涵和几位护法堂主打理着,有什么情况会禀报给她,她只要幕后处理便行,而且也不用担心凤皇教的人会随便的刺杀骚扰别人。

    门外,秋霜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教主,凤公子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晚清挥了挥手,有些诧异,不知道凤离歌怎么会出现?掉首望向夏候墨炎,发现他一脸的了然,看来是他派人传了凤离歌过来。

    “让他过来做什么?”

    “我怕?”

    夏候墨炎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前脚步声传来,一身青衣,清隽优雅的凤离歌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便恭敬的开口:“师兄,我已经调派了二十个得力的手下过来护送你们回京。”

    此番回京,只怕路途有险,所以夏候墨炎才会调派一些天鹰楼的人,护送他们回楚京。

    晚清凝眉想了一下,难道是?

    “墨炎,难道你们是怕龙番的人会袭击我们,所以才调派人手护送我们回京吗?”

    夏候墨炎点头,然后脸上罩上冷霜,眼瞳深渊寒潭一般凛冽。

    “不止是龙番的人,还有宫中的人。”

    他们出来这么一段时间,那宫中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既然一直谋算着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呢?

    那个女人一直以来针对着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傻子,现在他好了,恐怕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了。

    可是她为何事事针对他呢?这一点夏候墨炎认真的想过,按理说他没有任何和那女人起冲突的地方啊。

    晚清听了夏候墨炎的话,才想起还有宫中的皇后,似乎一直针对着夏候墨炎,皇后为何会针对夏候墨炎呢?

    “墨炎,不会你是皇上的儿子吧?”

    除非夏候墨炎是皇上的儿子,皇后看他如此出色,所以才会对他动手。

    不过这怎么可能?晚清眯眼打量着夏候墨炎,一点都不像皇上夏候东宸。

    夏候墨炎听了晚清的话,倒也没有怪她,不过摇了摇头。

    “我认真的查过这件事,我确实是父王和母妃的孩子,当年母妃怀孕的事,人人知道,我查了为她检胎的御医,母妃确实是怀孕了的,所以这种事根本不存在。”

    他是多番查证了的,他母妃确实是怀孕了的。

    而且宫中皇上的妃子都在,只除了当年皇上的宠妃司马甘蓝,听说这司马甘蓝生下儿子不久,一夜之间在大火中丧生,皇上在余灰中亲眼看到了她们母子的骸骨,一月不早朝,以后整个人便很阴沉。

    其中很多人传闻司马甘蓝母子是被现在的皇后所害,因为当时皇上有令,谁若产下皇子,便封为金夏的皇后。

    那司马甘蓝先于皇后产下一子,本来该是金尊玉贵的人,可是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切,夏候墨炎早已调查清楚了,可是皇后却为何针对他呢?他和皇室根本没有牵扯,难道说皇后是因为别的事,例如和他的母妃有仇,所以针对他?

    正厅里,几个人一时没说话,童童从外面奔了进来,清悦的声音响起。

    “娘亲,我吃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吧!”晚清等人起身,现在没时间讨论关于皇后针对夏候墨炎的事,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一行人往外走去,晚清发现童童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由得奇怪的问:“儿子,你怎么不高兴了?”

    “娘亲,我想小归云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自从听到娘亲说了稼木萧遥出现,没看到小归云和他的娘亲,他便担心了。

    晚清知道儿子和小归云的感情好,不过归云总归要跟着自已的娘亲。

    “他跟着自已的娘亲,不会有事的。”

    童童不说话了,紧抱着怀中的昭昭,连昭昭都知道他心中想念小归云了,不过没人说话,一路出了云舒园,往山下而来。

    山下早已奋好了马车,马匹,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一辆马车,童童也巴巴的挤在他们中间,使得夏候墨炎又恼又吃味,却无计可施,因为这小子是他们的儿子,不是别人。

    一家人坐在一辆马车上,童童不时和墨炎斗嘴,倒是让人忘记了别的。

    其他人骑马,一路尾随浩浩荡荡的回楚京城。

    行了一天的路程,众人都有些累了,再过去不远,便是一个小县城,大家可以住在客栈内休息,想到这,骏马更是狂肆,哒哒有力的马蹄声在青暮的光芒中,连成一道声浪。

    晚霞映照万里如银,素魄折射千山似水。

    眼看着便要到小县城,忽然四周清明如波的气息融入一抹冷寒萧杀的波动,浓烈强大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

    驾车的流胤和坐在他身边的回雪陡的一拉僵绳,神情紧戒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马车后面的二三十匹骏马,同样的拉僵提蹄,嘶鸣声阵阵。

    马车内夏候墨炎和晚清早就警觉了,两人对视后,周身拢上戾气,彼此的瞳仁中一闪而逝的狠厉,随之晚清笑着开口。

    “猜猜这先来的人是什么人?”

    “龙番的人。”

    因为这里是回楚京的必经之路,离龙番又近,这些人不可能等要到楚京才动手,所以这最先出现的人,定然是龙番的人。

    “嗯!”晚清点头,掉首望向马车内的儿子,沉稳的叮咛:“儿子,待会儿外面打起来,你千万别出来,知道吗?”

    “我知道。”

    童童点头,虽然他年纪小小,但已有些江湖阅历,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已若是出现,便是拖爹娘的后腿,所以只有他不出现,才是正理。

    “好儿子。”

    夏候墨炎和晚清两人一声落,便跃身而出,两道骄健的身影飞快疾驶而上,直落到马车的顶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车外的一切。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官道上,两侧有数不胜数的芦苇,芦花轻荡,野草丛生,不远处便是宽敞的大河,此时水面上有野鸟惊飞,簌簌生响,很显然的来了不少的人。

    而他们这一行,动也不动,静候这些人的到来。

    果然一柱香的功夫,四面八方,如潮涌动,黑沉沉的身影涌了过来,眨眼包围了他们。

    弯月从天边爬上来,光照平湖,鸿雁轻飞。

    杀气弥漫在四周,那些人黑衣,黑发,蒙脸,露出一双双凶残如狼的眼光,莹莹闪烁着绿光。

    手中的一柄柄刀剑,耀出清冷的寒芒,随时准备饮血而归。

    月夜下,夏候墨炎和晚清站在马车上,夜风轻撩起他们身上的白衫,墨发轻舞,白衫,墨发,好似天仙之姿,面对着下面数以千计的黑衣人,却没有似毫的胆颤心惊,有的只是一片坦然,还有傲气不羁。

    “你们是什么人?”

    夏候墨炎一道冷喝,在夜色中响过,令人下意识的一颤。

    那些黑衣人飞快的相视一眼,然后为首之人一挥手沉声:“别和他们多废话,上,杀掉,一个不留。”

    晚清一声冷笑,唬得那些近前的身子陡的后退一步,不知道这女人笑什么,

    只见她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是龙番的人,既然出现了,为何要藏头露尾的,实在是丢人之极,不知道为首的这位是谁?我猜猜,是龙番的哪位皇子?”

    其实她只是在诈这些人,果然她一说完,那为首的人眼瞳中阴狠,一着不慎,飞快的开口:“上官晚清,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但盗了我们龙番梵音寺的镇寺之宝,还污蔑我父皇,找死。”

    “果然啊,不过既然来的是龙番的皇子,那么好歹让我们看看,阁下究竟是何人,何必缩头藏尾的做个胆小之人。”

    晚清继续激他,想看看这领头的究竟是何人,不过她多少已猜出这人不是三皇子龙曜,其实这领头的人仍是龙番的六皇子龙康,奉父皇的命除掉上官晚清等人,现在既然已被他们识破身份了,也没有藏着的必要了,现在天色已晚,就算他们看到他们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谁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龙康一念落,飞快的扯掉脸上的黑巾,露出清雅却森冷的面容来。

    “原来是六皇子龙康。”

    晚清点头,这时候龙康也不和她逞口舌,此时他后知后觉的反应出来,这女人根本就是想看看他是谁?先前不过是诈他而已,而他竟然中了她的计,可见这女人厉害,还是速站速决。

    龙康一念落,飞快的一挥手命令后面的人:“上,一个不落。”

    “是。”

    喊叫声响成一片,黑压压的身影铺天盖地的峰涌而至,好似来势凶猛的蝗虫一般,令人难以招架。

    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还有凤离歌等人都是身手厉害的家伙,眼看着这些人攻上来,不慌不忙,沉着的应战。

    他们的身手不说以一挡千,以一挡百是没有问题的,所以龙康带来的人,根本不足为惧。

    黑夜之下,只见兵戎杀戳抵撞的火花,杀气弥漫,吃疼声闷哼声统统的汇入暗夜之中,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陆续的有人倒下,窒息的死亡气息。

    夏候墨炎和晚清背对背站着,蓝芒不时的耀起,好似利剑从半空划过,割破那些黑衣人的衣服,肌肤,血肉模糊,凶狠的杀戳中,晚清六月飞雪一般寒凛的声音响起来。

    “龙康,难道你真的想让这些人统统的送命吗?还不滚回龙番去。”

    虽然他们想杀她,可是晚清还是没忘了凤皇龙赫仍是龙番国的人,虽然自已的心中,只有上官浩这样的爹爹,但身份之事让她想抛弃都不可能,龙康在身份上与她可是兄妹。

    这种兄妹相残的事,若是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看笑话。

    晚清话落,龙康的脸色难看,虽然先前龙曜说过,上官晚清很厉害,他们最好不要擅自动手,他根本不相信,但现在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他们这一行数千人,竟全然的拿眼前的这些人没办法,而且上官晚清还没有拔那把宝剑,若是她拔出宝剑,他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而她之所以没有拔宝剑,恐怕是因为骨子里的血液,龙康如此一想,心里很是不自在,手一举,阻止身后的黑衣人。

    “退下。”

    所有人后退,夏候墨炎和晚清也退后一步,身后的数十人尽数退到他们的身后,其中有几人死亡了,还有几人受伤了,相较于龙番的人,他们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伤亡。

    龙番的数千人,死伤三分之一,而剩下的人,心知肚明,是因为这女人的怜悯,所以他们才活了下来。

    晚清瞪视着对面的数百人,冷肃一字一顿的开口。

    “记着,这宝剑不是你们龙番梵音寺的东西,他是我父亲的东西,请转告龙番的皇帝让他做了自已该做的事。”

    至少要把龙赫葬入皇陵,而不是让他一直待在那间密室里。

    晚清话落,龙康阴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忽地漆黑的暗夜中,几道流星从无尽的幕穹中闪过,速度奇怪无比,还带着一抹啸声,随之便是银铃似的笑声响起。

    暗夜中,响起悦耳动听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而且四周笼罩着强大的波光,是从未有过的劲霸,就连夏候墨炎和晚清都感受到了压抑,不由得诧异的挑眉,然后同时警戒的望向那传出笑声的地方。

    只见一顶软轿自半空缓缓下坠,轿边并没有人抬轿,鲜艳夺目的轻纱在在空中飘飞,妖魅万千。

    午夜,一顶红艳的软轿,有女传出悦耳的笑声,这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传说中的鬼新娘味道,难道这人是鬼?

    众人纷纷猜测着,不但是龙康等人,就是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也觉不安,不过即便不安,倒也不退缩,两人不退反进,一先一后的跨前一步,站在众人的前面。

    只见那软轿终于平稳的落了下来,等到它落地,半空中又缓缓的飘下四名黄蓝绿紫彩裙的婢子,一婢到轿前,轻掀轿帘,恭敬的开口。

    “公主,下轿了。”

    一只手从轿中伸出来,软轿前的大颗夜明珠映衬得那手凝脂美玉一般无暇,纤细柔滑,令人看了不由得暗自猜测着,这轿中的女人该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姿绝色,单是一只手便美得没有一点的暇疵。

    不过虽然完美,众人却更觉心惊,这样的暗夜,出现一个被人尊称为公主的人,实在是诡异的事。

    她是哪一国的公主?莫不是鬼国公主?有着如此高深莫测的功力,只怕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大家正暗自猜测着,不见其人,便听到一道愉悦的笑声出口,近听,更似铃儿叮咚响。

    “紫衣,刚才我听到了一个笑话儿,有人说白虎剑是她父亲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一声落,有女缓缓的从轿中钻出来,红裳如云,好似团团红霞包裹着她,一头墨发尽数倾泻在头上,并没有任何的点缀,却说不出的妖绕万千,宽大的云袖轻撩,一抹香风飘过,只见她长得艳若桃李,堪比花娇,不但是人美,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明亮甜美,只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瞳中闪过鄙夷不屑,看着眼前的这所有人,就好似看那蝼蚁一般。

    一双美目堪堪流转,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当真是皎如日月,可比轻辉。

    龙康和他手下的兄弟都看呆了眼,似乎陷入了她的迷幻阵一般不能自我。

    不说男人,就是晚清也不得不赞叹这女子确实美貌倾城,不但是貌美,就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就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她的美和楼芸香之流又自不同,楼芸香之美,在她的面前,只能称之为小家碧玉,而她是生来的皇家千金,金贵之躯。

    那女子转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夏候墨炎的身上,眼瞳中是一闪而过的惊艳。

    这男子不比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差,气势十足,冷沉肃杀,而且长得十分的出众,好似天上的谪仙一般,又似山野丛林中的狂兽。

    不过?女子的心底叹息一声,再好又怎么样?他倒底是外界的男子。

    这女人心底惋惜了一回,然后收回视线,又轻慢的开口:“紫衣,你说本公主说的笑话好笑不好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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