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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若是惹到我头上,是不是你妹妹我就不知道了?”
一言完,她便抽身退开,谁知道那稼木萧遥一看她抽身,下意识的手臂一伸便去拉她。
却只听门外一声喝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喝,虽不是雷霆之喝,也不是什么鬼厉之声,却于暗夜月色之中,令人一颤,灯花爆了两下,那晚清一个不留神,唬了一跳,稳稳的落到了稼木萧遥的怀里,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某人手臂一圈,满脸关心的开口。
“晚清,你没事吧,没吓坏吧。”
晚清没注意到稼木萧遥的话,没注意到此刻的姿势,倒是怒瞪向门前的一人。
只见潋潋月色下,一人身姿如竹,月白色的长袍,袍角卷飞,一抹艳红的寒梅于光芒中,惊才潋滟。
而他的脸上,布着愤怒嫉恨,好似那捉住奸夫淫一妇的丈夫,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们这一对奸夫淫一妇,可怜她什么都没做,却落得这一身骚,真是无辜,想着便忍不住吼。
“夏候墨炎,你叫什么叫?”
她刚说完一句,身边发出一声闷笑,极爽极舒服。
而门前的人如狂风掠影一般的卷过,快到不能再快的速度,眨眼便至,大手一挥,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拎小鸡似的把她给提到了身后,然后怒目瞪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吃我娘子的豆腐。”
稼木萧遥难得的心情极爽,因为这一场局中,吃利的是他,受瘪的是别人,当然要让别人出出气,不过没忘了回应:“难得世子爷知道什么叫吃豆腐。”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轻掸衣衫,优雅的撩撩墨发,一脸的骚包样,然后走了出去。
厅堂中,夏候墨炎眼看着那男人走了,他回转身盯视着身后的晚清,只见她一脸的无辜,外加莫名其妙,虽然是后知后觉的知道这家伙为何发神经了,因为刚刚她坐到了稼木萧遥的怀里,所以说这家伙吃瘪了,生气了,抓狂了。
难得啊,一个傻子还知道这些。
晚清先感概一番,随后可不认为自已做错了什么,相反的她认为若不是他冒冒失失的来一句,惊着了她,她会坐稼木萧遥的怀里去吗?而且坐坐又怎么了?别忘了他新婚夜可是连宠了那什么琼姨娘三夜。
听说青芜院那边的下人听得心脸红跳,外加大力称赞世子爷是猛男。
现在这会子他和她吹胡子瞪眼睛干什么,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他做梦,想着晚清理直气壮的直视着夏候墨炎,眼里的腾腾光芒绝对不输半分。
正厅里,两人大眼瞪小瞪,气势一个比一个强,冷气流刷刷的从半空穿过,劈咧叭啦的一番交战,最后夏候墨炎率先开口。
“娘子,你为什么坐到那娘娘腔的怀里?”
“我愿意!”晚清冷哼,然后鼻孔朝天甩手走人,理也不理夏候墨炎,留下身后的男人去反思,想想,这家伙脑思胞比较单纯,所以还是提点他一下为好,想着又补了一句:“身正才可以教训别人,你啊,还是省省吧。”
说完便走了出去,回雪和喜儿等丫头虽然很想帮主子说一句,主子不是故意的,是稼木萧遥去拉的主子,不过看世子爷脸色黑青青的,一脸的谁说话便砍谁的神情,一个字都不敢提,赶紧提起裙摆,一溜小跑的奔出去。
正厅内,夏候墨炎一脸纠结,凝眉深思晚清最后的一句话,身正才可以教训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最后总算明白过来,原来是娘子的意思是,他自已都可以与人乱搞了,所以他便没嘴说她。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啊,他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啊。
夏候墨炎终于知道什么叫扳石头砸自个的脚了,郁闷外加憋到内伤,直接的爆走了。
这一晚开始,晚清和夏候墨炎开始冷战。
夏候墨炎住到了古宛的客房里,整个古宛内的人都知道,世子爷吃醋了。
晚清才懒得理会他,虽然回雪一再让她去哄哄世子爷,他吃醋正说明在乎小姐的意思
可惜晚清不以为意,坐在梳妆台前,对镜理发,慢条斯理的开口:“他不到这边来,我乐得清闲,再一个来了,也是在外单间睡觉,现在他在那边,和在这边的外面是一个意思,所以何必理会呢?”
“小姐,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世子爷可是中了毒的。”
“死不了,看他先前那声吼,估计再有二十年也毒不死他。”
这一刻她蓦然清醒,抬眉望着半空,那下毒的人怎么就不下重点的手呢?这样她不就成了寡妇,然后顺顺当当的离开汉字成王府了,可怜自已前一刻还心急如焚,甚至于熬了一宿陪着他,脑子抽经了,暗骂了一句,盥洗睡觉。
回雪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小姐摆明了不理会她,所以想想作罢。
第二天,童童没上学,原因是小归云生病了,所以童童向老师请了假,让小归云在府内养伤,早起后让归云服了药,童童便过来看晚清。
“娘亲,听说你和爹爹吵架了。”
晚清正起床,满脸的笑意盈盈:“没,儿子,你看娘亲我脸上有吵架的痕迹吗?”
童童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最后确定的摇头:“没有。”
回雪站在一边无语的翻白眼,是世子爷伤到了好不好,小姐当然没事。
母子二人说着话,晚清关心的询问了小归云的情况,知道他没事,便放下心来,可是又想到了归云看到稼木萧遥便叫爹爹的习惯,不由关心的追问。
“儿子,没事你问问小归云,为何一看到那稼木萧遥便叫他爹爹呢?”
童童可爱的小脸蛋上布着迷惑,闪烁着大眼睛:“娘亲,我问了他,他说不出来,只会叫。”
“这傻小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也许从前脑海中有不好的记忆,所以才会记不得过去的事情,也许是刻意忘记吧。
晚清摇头,任凭回雪给自已打量头发,然后高兴的望着童童:“儿子,今儿个难得你放假,我们去逛街怎么样,娘亲我啊,闷在这王府里,快要化在灰,辗成泥了。”
童童一听上街,早高兴了,立刻点着小脑袋:“好啊,好啊,娘亲,我们去逛街,我去和小归云说一声,待会儿便走。”
“嗯,行。”
晚清应声,那童童便闪身出去了。
回雪淡淡的开口:“小姐,你真的去逛街。”
“是啊,省得呆在府里看见一个烦一个,这整个王府里,你说有一个省心的吗?”
以前还能躲在古宛里,现在古宛又出了一个不省心的,还在冷战阶段,所以说现在她是没处容身了,倒不如上街去逛逛,乐得清闲。
“行,那奴婢让人奋马车。”
回雪应声扶了晚清走出去,吩咐了喜儿让前面的人奋了马车,世子妃待会儿和小公子去逛街。
自已扶了主子去正厅用饭,早饭简单的吃了一点,童童便出现了,身后跟着花锄和奶娘。
今儿个难得的童童放假了,晚清便让奶娘和花锄下去好好息一天,童童跟着自个儿不会有事的。
奶娘和花锄退了下去,晚清带了童童领了回雪和喜儿二婢出了古宛,前往汉成王府的门前。
门前早奋好了马车,还有汉成王府侍卫尾随着,晚清瞄了一眼,便吩咐管家只带流胤和马成等人便行了,不用跟着一堆人了,看着便碍眼儿。
马车离开汉成王府,慢慢的往前驶,她们汉成王府所居的位置,是楚京皇亲国戚住宅区,周围都是一些皇亲或者朝中重臣居住的屋宅,并没有商铺,除了一队一队巡逻的兵将,安静无声。
马车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外面才热闹起来,街道边商铺林立,酒楼茶馆的招牌在阳光下栩栩如辉。
商贩摊贩的更是哟喝得热切,三国刺杀案,因为持续的时间太久,人们又淡忘了,先前的萧条冷戾散去,各处热闹异常。
晚清和童童下了马车,示意马车夫靠边停了,他们一行人随便的逛逛。
不但马车靠边停了,就是流胤和孙涵等人也都弃马步行,一行几人融在热闹的街市中,这处逛逛,那处看看。
童童像一只出笼的小鸟般欢快,不时的这个摸摸,那个摸摸,看到中意的也会买一些。
不过买的东西,多数都是给燕归云的,晚清晒着阳光,呼吸着没有算计,没有阴谋的空气,感觉真的舒服爽极了,真不想回汉成王府去了。
想着便望向身后的流胤和孙涵,淡淡的开口:“你们最近可有听到澹台文灏的消息?”
她是因为那男人才进的汉成王府,自从她进了汉成王府那男人便不管不问了,不知道自已若是离开汉成王府,他会不会再计较,当初也没有提到这件事,如果单纯是为了羞辱她,而让她嫁呢,他的目的已达到了,可是他没说一个期限,什么时候可以出汉成王府?
孙涵沉着的禀报:“回主子,他的消息,我一直有留意,听说澹台文灏最近多在龙番出现。”
“难道龙番又有什么事了?”
晚清挑眉,不知道太子龙豳最后得到了什么样的下场,还有容王龙曜怎么样了?不过那些关她什么事,她现在关心的是澹台文灏这死男人,究竟让她待在汉成王府多长时间,难道要让她一辈子待在汉成王府,这念头一起,当真是透心的凉,连走路都没力气了。
“童童,我们找一家茶楼喝茶吧。”
她是走不动也不想走了,朝着儿子叫起来,童童笑脸如花,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两个泥塑小人儿,一个是他,一个是燕归云。
他欢快如小雀儿,奔过来叫:“娘亲,我也跑累了,我们去喝茶。”
“好。”
一行人随意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看街边有没有什么样的茶楼。
这种繁华的街道上最不少的便是茶楼了,大街上满是人,走累了,走不动了,正好找家茶楼坐坐,所以说茶楼和酒楼的生意是最好的,难怪几步便有一家,这原来是有道理的。
晚清一行人进了一家茶楼,这茶楼虽不是最好的,倒也讲究。
一楼的大厅里,用绿色的盆影隔开,一个小空间,一个小空间,此时已有人坐在其中喝茶聊天,低调中透着清雅。
茶楼的小二一看到来了这么多客人,热情的招呼出来。
“客官是要雅间呢,还是就在大厅。”
“就大厅吧,找个光线好的位置。”
“是。”
小二立刻张望了一下,便把他们往里面让,一路招呼到最里面的位置,靠窗户的位置。
这楼下大厅的位置,每一个座位都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童童和娘亲两人坐在一起,其他人都坐在别处。
母子二人喝茶赏风景,透过窗户望着街道上的人流,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晚清收回视线望着儿子:“童童,累吗?”
“娘亲,我不累,娘亲是不是累了?童童给你捶捶肩。”
小家伙说着便站了起来,走到晚清的身后给晚清捶肩,茶楼里很多人望着这一对出色的母子,便有人认出这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和小公子,不由得低声的议论起来,满眼的羡慕。
晚清拉了儿子坐下:“娘亲好了,童童坐下喝茶吧。”
两个人坐下喝茶,茶楼门前,一个风姿绰约的公子走了进来,碧湖蓝的锦袍,狂放英俊,一路越过众人,往这边走来,这人正是楚京慕容世家的慕容世子,他就在前几天成了慕容世家的世子爷,此刻慕容奕那双墨色的瞳仁中,漫过光芒,紧锁着晚清,缓缓的坐到她的对面。
桌边,晚清与童童愕然的望着这人,只见他满脸的深情,一字一顿的开口。
“晚清,我喜欢你,我要娶你做慕容家的第一女主人。”
晚清嘴里的一口茶尽数招待到这男人的脸上去了,随之漫无边际不经心的开口:“对不起,你的笑话太好笑了,别见怪啊。”
一侧的童童听着慕容奕的话,嘴角抽了两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见过贱男,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贱男,丢足了我们男人的脸面。”
茶楼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慕容奕风中凌乱了,气得差点没吐血,深呼吸,调整自已的气息,依旧是一脸的笑意。
他之所以如此做,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的皇后姑姑给他下达了命令,要他对上官晚清纠缠不休,从而让她丢足了脸面,这样的事若是传遍了楚京,自然是丢汉成王府的脸面的,那汉成王和太妃娘娘若是听到消息,到时候肯定有微词,而上官晚清这样一个心性高傲的人,若是得到那样的对待,一定会主动离开汉成王府的。
本来慕容奕不愿意,自已这样的死缠烂打,不但让上官晚清难堪,自已也很丢脸。
不过他的皇后姑姑一句话,便让他成了慕容府的世子爷,未来慕容家的家主,所以他自然要为家族做些牺牲。
这样一来,他只好派人盯住了汉成王府,得到上官晚清出府的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茶楼中,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禁低头小声的嘀咕,晚清一看眼前的状况,虽然吃亏的是慕容奕,不过于自已也没什么好处,冷冷的怒瞪了慕容奕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道那慕容奕一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晚清,过去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个借会吧。”
他是完全的没脸没皮了,晚清脸色冷沉,微眯起眼睛,慕容奕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一点不知,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这会子如此做,只怕不是单纯的想娶她吧,唇角勾出冷笑:“慕容奕,你真让我恶心,你们慕容家的人都是蛇鼠一窝。”
这句话不但是慕容奕,连带的宫中的皇后都骂了,慕容奕脸色微变,怒视着晚清。
正在这时,门前传来一道冷语:“慕容公子这是做什么,你忘了世子妃是个有夫之妇吗?你这样的,可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若是禀报官府,可是要抓进大牢里的。”
此言一出,慕容奕陡的一收手,回首望去,只见门前站着的竟然是端木磊,只见他的一双黑色瞳仁中,寒流飕飕的飘过,领着人沉稳的走过来,慑人的视线锁着慕容奕,两个人就那么对恃着,晚清越过他们两个,面无表情的往外走,走到门前,淡淡的开口。
“慕容奕,该你的果在等着你呢?”
如果她猜得不错,那稼木盈秀便是上官紫玉,而她出现的目的,便是嫁给慕容奕,接下来的日子,这男人未必好过,所以他自已种下的因,还有果未得呢,竟然还在这里张扬的算计别人,她倒要看看,谁比较痛苦一点。
晚清说完一甩手领着人出了茶楼,童童跟着娘亲的身后往外走,想想不甘心,回首便又奔了进来,直冲到慕容奕的面前,一脚抬起狠狠的踢了过去,那慕容奕一闪飞快的避开,可惜童童并不是真正的想踢他,而是有下招,他小拳头一握,便对着慕容奕的下身打了出去。
虽然他只是黄玄之级,力量有限,可是威力并不最小的,只见他一拳打出去,那慕容奕瞬间脸色难看,苍白一片,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哼,身子蹲了下来,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童童傲然的冷声出来:“我娘亲说了,对于坏男人,一定要废了他。”
说完转身便跑,茶楼里,所有人蹋陷了。
这上官晚清教子,实在是太牛了。
端木磊的唇角擒着笑意,看着那鬼灵精的家伙,他真的很喜欢,还有那个女子,可是他却与她错过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错过了呢?心底的懊恼扩散开来,如果当初他努力一些,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茶楼门前,晚清正奇怪儿子又跑进去干什么,很快看到他一脸笑的跑出来,欢快的开口。
“娘亲,我废了他了。”
“啊!”晚清无语的望天,现在她算是了解了,儿子身上绝对有暴力因子,可怜了那慕容奕,还没娶妻生子呢?不知道会不会从此后断子绝孙,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买鞭炮从汉成王府一直放到慕容府。
一行人顺着先前的路回去,因为慕容奕的捣乱,晚清也无心再逛街了,回汉成王府去了。
二月初六,皇上在宫中的祟敬殿举办宴席,招待苍狼国的使臣,以及为明珠公主选驸马,进行两国联姻之事。
今日祟敬殿内,除了朝中的皇子公主的参加外,最多的便是朝中重臣的公子,五大世家成年而未婚的男子皆在其中,南昭王府,北顺王府都有人选。
晚清身为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作为陪宴人选,也受邀前往。
今日是苍狼国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的选驸马之日,怎能让公主一人前往宴席,所以陪同的命妇,皆是皇孙贵族之妇。
祟敬殿内,帏幄层层挑起,轻纱飞扬,案几上,瓜果盆蔬,金樽玉盎,流水一般的呈上来,一眼望去,满殿流光溢彩。
殿内,翩翩风彩的男子,或狂放不羁的,或儒雅不凡的,或温文尔雅的,总之,满眼皆是人之龙凤。
晚清领着回雪二婢举目望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立着的明珠公主稼木盈秀,她的身边陪着说话的,都是有诰命的贵妇。
今天晚上最出色的人,便是这位明珠公主了,千娇百媚的容颜上,黑瞳似点漆,红唇似樱花,层层叠叠的凤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看上去犹如瑶池降落人间的仙子,美丽动人。
她的一双美目似有若无的扫视着大殿,不时的越过众人搜索着。
晚清注意着她的神态,暗自猜测着,她一定是在找慕容奕,今晚若是明珠公主择这些人不要,而选了慕容奕,那么无需置疑,她一定是上官紫玉?
晚清正暗自沉思着,忽然有两个宫女走到她的面前,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世子妃,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
她要见她做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晚清叹息,真是到哪里都有她的鬼魅之影,想到皇后,不由得想到慕容奕来,昨天忽然发神经说要娶她,这不会是皇后的意思吧,这女人倒底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