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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救火时泼了不少水,所以画布已经被水浸泡,并且沾满了焦黑的泥灰。
韩大胆儿把那张黑漆漆的画放在一旁,用手电照着,撕了块衣服上的布,轻轻擦拭油画,希望可以把画上的焦灰擦掉。插了几下却发现,这幅画被水浸泡之后,颜料似乎都松散了,一擦就掉下一大片。
油画即便被水浸泡过,凝固的颜料也没这么容易被水泡散,可他用布一擦颜料就掉下一大片,他闻了闻擦过沾了颜料的布,发觉并不是油画颜料的那种气味儿,带着点微微的奶臭味儿,却更像是水粉颜料的气味儿。
水粉颜料和油画颜料不同,也和水彩颜料有所区别,素描和水粉画是西洋画的基础,一般绘画先从素描素写学起,之后才会接触水粉绘画。水粉画和油画有些地方相近,但本质上又不同,可以说水粉画是油画的基础。
水粉颜料也和油画颜料不同,虽然也能在画作颜料凝固后,有钟油画笔触般的图面敢,但是这种水粉颜料却很怕水,被水浸泡就会散开。而且即便没有水,时间久了如果颜料层比较厚,也会发生龟裂,不会像油画一样历久常新。
韩大胆儿用布小心的将水粉颜料擦去,原本是一张沉睡女人的肖像画,却变成了一个手拿画笔的瘦削男人的画像。
原本画作,上用水粉遮盖所画的女人神态安详。但水粉画下面,油画层所画的男人却面容瘦削,右手握着画笔,双眼注视前方,眼神冰冷,就像是在和看着油画的人对峙,这画上男人的长相和画室里发现的那具男尸十分相似,像是那男人的自画像。
韩大胆儿看过油画后,更坚定了自己对男尸身份的推测。
他把画作放在一旁,起身朝里屋走去,手电光照处,里间屋是个没有窗户的小屋,由于相对较为密闭,所以燃烧的焦糊味道更重,且一直无法消散。
只见屋中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张木桌,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碎,又被火焚烧过,所以变成一堆焦黑的残枝断木。抬头看天花板上挂着个只烧剩个地儿的面口袋,便如尤非所说的一样。门口地面上果然粘着一张划洋火用的磷片纸,已经被焰火熏黑了。
爆炸造城的气浪,和瞬间火焰造城的冲击痕迹显示,巨大冲力从木门方向外释放。原本坐在地上顶住木门的尸首,也因此和木门一起被推出里屋。
韩大胆儿在里屋地上找到了尤非说的那块两块铁疙瘩,一个像是秤砣,有个五六斤重,应该是吊着放在屋里被炸碎的木桌上边缘上,铁坨一半悬在外侧,上端连着绳子,用活扣儿拴着面口袋的兜口。
铁坨下的桌子或是椅子之类的平衡物,用十分不起眼的细绊绳,很可能是结实又不显眼的真丝线绳,从门下栓到外面墙角的景物桌上。
若有人想在门外想推门,就会碰到细绳,牵动放小铁坨的桌子,只要稍有移动,铁坨就会失去平衡掉落。扯开面口袋兜口,让面粉飞散的满屋子都是!
一切便如韩大胆儿之前的猜测一样。
其实韩大胆儿认为,小铁坨和门下穿过的细线绊绳完全没必要。因为这里间屋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如果凶手想要设置自动点燃的机关,可以在室内放置白磷,然后把门下的缝隙塞住,不让空气流通。
那样只要有人推门,外面的空气骤然进入屋内,温差改变,就会引燃白磷。至于面粉口袋可以改用炸药,将引信放在白磷上,就能自动点燃,何须大费周章,用面粉、铁坨平、衡物制和绊绳,来制造尘爆。
设置机关的人一定有某种原因,不能让门下的缝隙被堵死!
韩大胆儿拎起另一个铁疙瘩,这铁疙瘩大概有个二三十斤重,外形像是打铁时垫在下面的铁砧。他见铁砧十分粗糙,有很多凹凸的坑洼,如果放在地上,就算洋灰地平滑,也很难顺畅推动。
这时韩大胆儿又回身看看外间屋的地面,然后想了想,便找了根烧剩下的画架腿当成棍子,在画室里外间屋的地上随手扒拉,一旁的陈飞扬不知道师父在干嘛,以为他是在找什么证物,便问道:
“师父,您要找嘛?”
韩大胆儿也不回答,只是用木棍扒拉。陈飞扬只好也找了根棍子,在地上的灰烬杂物中扒拉。可韩大胆儿其实并不是要找什么东西,而是为了将地上的灰烬杂物拨开。
体用木棍清理了一阵之后,将里外屋之间的地面清理赶紧,然后自言自语道:
“果不其然!”
陈飞扬有些茫然,便问道:
“师父,您发现嘛了!”
韩大胆儿道:
“你不是想知道里间屋密室是怎么布置的么,你去帮我找点东西我来演示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