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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几次外出都未在镇中心周边见过里克。他既然是巡修者,那应该只是短暂停留在镇子的吧?而且,他也不像是来传教的样子。
“这两人可能都是圣明教徒。所谓圣明是他们信奉的唯一神,六芒星是教派的印记之一。”戴莎的神情严肃起来:“这其实是个历史很长的教派,组织很严密,信仰和教义都相对偏激。在古世纪是被当成异端来对待的。如今的宗教环境宽容了许多,但这个宗教的激进派却有逐渐失控的迹象。”
“所以,我们内部是把这个教派当成邪教来调查的。”戴莎看着我说:“你说巡修者在月铃镇上出现过,是吧?这个教派近几年在全国各地的活动,很少以传教为目的,或只是以传教为幌子,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伊珂,如果你所见的那个人真是圣明教徒的话,说不定,我们在月铃矿区事件调查中忽略了很重要的细节呢。”
“啊?我不太明白……但我之前也只觉得他就是个怪人而已。”我尽量凭记忆向戴莎讲述自己所知晓的细节,希望有助于她的调查:“那人自报过姓名叫里克,是当时镇上唯一愿意收殓遇难者和死灵尸体的人。我听说他并不排斥死灵这种怪物,而且亲眼见到他时,还听他满不在乎地谈论死灵。总之就是一个特别异类的人。”
“里克,是吗?这是个线索,但也不排除是化名。”戴莎脸色凝重地说:“这应该就是个圣明教徒。对狂热教徒来说,正与邪,生与死,活物与死灵,甚至神灵与魔鬼都是一体的,是同一种无形神秘力量的两面,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神魔一体?这种信仰未免太……”我难以理解这种荒谬的信仰。就我所知,圣神教,圣主教或络伊真神教,所信奉唯一神灵都是无所不能的无形力量,主持正义,传播圣音,帮助人们对抗邪灵与魔鬼的侵蚀。
如果圣明教所信奉的无形力量却是正邪一体,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异端邪说啊……
“无法认同,对吗?”戴莎接着我的话说:“正统的宗教,最起码都是信奉正义,向往美好,驱除邪恶吧?这样的宗教才能端正人的行为,维持社会的秩序,塑造正向的价值观。可信仰那种荒唐教义的人,越狂热思想就会越极端,行为也会正邪不分,对自己,家庭乃至社会都会造成伤害。”
“那……这种有危害性的教派仍在公开活动吗?”我记得戴莎曾讲过追查邪教的事,所指的就是圣明教吗?
“自从今年3月小云城事件被发现可能与圣明教相关后,这个邪教就被禁止公开活动。但圣明教高层长久以来都是秘密活动状态,从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警惕性很高。”戴莎回应我:“这本来就是个擅长地下活动的秘密教派,部分教徒都是无谓生死的狂热者,给我们的调查造成很大麻烦。而且,各个宗教流派都有巡修者和修道者,我们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甄别搜查。”
“小云城?”我记得这个地方,那是文森的家乡,一个南部城市。那里竟然曾发生过与圣明教相关的事件吗?该不会是……?
“那里曾经发生过……类似死灵的事件吗?”我试探性问起戴莎。
“没错。而且,多达8位牺牲者,包括检察院2位调查官。”戴莎双臂相叠放在桌上的同时,不知不觉中捏紧双拳。她不动神色地看向我,空气却仿佛随着她的话音逐渐凝固。
“抱歉,学姐,很难过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知道被死灵袭击时那种绝望和恐惧的感觉,没想到小云城居然也发生类似的惨剧。说起来,莱特也提过有同事牺牲,指的就是小云城事件吗?
“伊珂,你也是受害者之一。真正要道歉,要被审判和制裁的,是制造这些事件的混蛋们。”戴莎松开双拳,恢复了暖心的笑容,对我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遭遇两次意外却没事,是这个意思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压根就不要遇到这种事。我忽然想到了一些情况,便问起戴莎:“学姐。你认为……圣明教就是制造这些死灵的元凶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戴莎稍微停顿一下才回答我:“圣明教确实有一些耸人听闻的行为,但无论如何也不能产生如此多的死灵。这本质上就是个邪教,邪神崇拜不可能真的创造现实的死灵,它也不是科学机构,更没有工业生产能力。所以,月铃矿区的死灵事件可能意外暴露了新的线索。但是,如果圣明教徒也来过月铃镇,那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我们可能要重新思考调查方向。而且,这次圣明教徒可能涉及聚能总部大楼爆炸事件,也是令人惊诧。总之,伊珂,谢谢你提供的这些线索,我们会善加利用的。”
“不客气,学姐,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我停了一会,继续强调说:“我也希望能获知事件的真相。”
“你是当事人之一,有这个权利。”戴莎笑了一下,接着便说起另外的事情:“提到真相嘛,还有另外的调查初步结果可以跟你说一下。还记得上次我说过帮你调查身世的事吗?”
“记得,谢谢学姐!那么……是有好消息吗?”我既兴奋却又有些彷徨地看向戴莎。
“不好意思,伊珂,既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准确地说,是没有消息。”戴莎带着遗憾的语气回答:“当然,这只是初步结果,你先听听吧。我已经请同事们帮忙,搜寻了月铃镇周边几个小镇的民政记录,但据初步反馈,那些小镇几十年来的人口很稳定,流动很少,更别提有小孩失踪这种大事件了。”
“我还让出差到小云城的同事专门去查阅当地民政档案。那是离月铃镇最近的城市,但也有将近两百公里远,算是徒步极限距离了。”戴莎说:“很可惜,查遍市政厅几十年的人口档案,未发现‘伊珂’这个人名被登记过,也未发现4岁左右的小孩失踪记录。”
我一听,心里凉了大半。这该怎么理解呢?“伊珂”既不是出生在月铃镇上,也非周围城镇的人,那“伊珂”究竟是哪里来的?
“所以。”戴莎看着我,说出一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
“伊珂,你是凭空出现在月铃镇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