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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揉着眉心,面前是一杯高浓度的烈酒。
宋竺的到来完全毁了他的心情。
楚忻想让他少喝点,手覆在头上的人看着天花板,突然哑声问:
“你知道盛翘出事的时候,寒时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们当时在A国一个偏远的城镇,医疗条件受限,第一次下病危通知的时候席寒时才刚刚从调查的警方那里抽身。
就拿到了病危通知书。
签字的时候手都没抖的人,在他出现的时候,眼尾鲜红地握拳。
他和席寒时认识多少年了,从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
褚越那个时候也很难受,却还像之前一样指望席寒时做所有人的主心骨,问他,盛翘有没有危险。
他不知道他刚刚签了病危通知书。
席寒时就是那样看着他,眼尾鲜红,手上青筋爆出,最后突然把他抵到墙上。
席寒时第一次对他动手。
开口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在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也是这个时候褚越才发现他的手指在抖:
“褚越,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
提议登山的是他,推人的是宋竺,是他的青梅竹马。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置身事外,可还是唯一一次被永远都是最理智冷静的人迁怒。
席寒时就是那样,哑着声音道:“褚越,除非你现在就把我从这里推下去。”
他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否则我绝不会放过她。”
后来宋竺被宋家带回去,席寒时守着做完手术的盛翘,期间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但是那句“你想要了我的命是不是”却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知道盛翘对席寒时很重要,但是从没想过盛翘会对他那么重要。
宋家后来的确被席家打压得厉害,但是席寒时没有真的动宋竺。
因为醒来的人第一句低得不能再低的话,就是,是我自己掉下来的。
她握着席寒时的手,用微弱的气音告诉席寒时,是她自己掉下来的。
……
盛翘在房间里啃了半天手指,才打开了门,看到只有楚忻在的时候,愣了一下:
“褚越呢?”
楚忻把酒收起来:“公司有事。”
“我点了早餐,过来吃点吧。”
盛翘走出去,等看到一整桌各式各样丰富的早餐的时候:“……”
“这么多?”她艰难开口:“就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楚忻倒着牛奶:“我按四个人份点的。”
盛翘顿了一下,楚忻已经坐下来:“和男朋友处得怎么样?”
他的视线在她右手上戴着的戒指上停留一瞬,语气意味不明:“听褚越说我还不信。”
他看向盛翘:“真订婚了?”
盛翘停顿片刻:“快了。”
她放下牛奶,似乎想说什么,楚忻却懒懒地扬了扬眉:“哦。”
语气一如既往地轻佻随意:“那就好。”
盛翘看了他一眼。
楚忻却没再说什么。
等盛翘端着面包屑去喂山间的鸟雀的时候,才把牛奶放回去。
看着窗外盛翘的背影,双手插兜靠在台边,望向远方。
如果是你,估计也不会希望我们逼她吧。
楚忻直起身,走出厨房,看到冰箱旁常温储藏柜里的橙汁,又顿住。
可是……
你什么时候才会让盛翘知道,你曾经,把她视作你的生命呢?
楚忻无声地叹了一声,伸手拿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