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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闵蒂番:
这个时候已经是Albert死后的几个月了。
乐闵蒂、黑货、祥子,领着许多基地里的其他成员,正在清剿Albert家族的残余势力。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挖出这个家族许多不能为世人所知的阴私,并收归己用。
“喂,不是吧?乐子!”
难得的居然能从一向镇定有度的黑货口中,听到这种像是活生生见了鬼一样的震惊口吻。
乐闵蒂回头听了他的叫唤,也转身向他所在的对面那间房里走去。
见黑货甚至连手中的烟头都险些像是被什么给吓得快要脱手而出欲掉不掉的样子,心中不由好笑。
但是等他错过前方黑货的身体,而将眼前这间房内的情形尽收于眼底的那一刻,乐闵蒂立刻就不由得呼吸一滞。
又诧异的扫了扫房间内另外的几面墙上,居然都是一层摞满一层的类似照片。
即便此时他也深知Albert这个大祸害已经确实死透了,但还是无端的心中陡升一股寒意!
实在难以想象,如果那家伙还活着的话...也暗自庆幸着,还好那家伙已经死了!
不然照着这种情形,不说这间房内的墙壁以及天花板上了,即便是连书柜中也是满满当当的众多相册,甚至他办公桌内的抽屉以及办公桌上所摆放的几个相框,全部全部,都是不同时期沐晨逸的身影。
乐闵蒂喉结艰难的吞咽了一下,然后心惊到只能暗唾Albert一句,“个疯子!”
之后所有的人手都开始加紧搜寻起这间房内的有用资料了。
因为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原来这间外表不怎么起眼的小房间,居然就是之前他们一直遍寻不到的那间“消失的办公室”。
只不过一番仔细的探查之下,乐闵蒂等人却并没有从这里面找到什么隐秘的信息。
这时候黑货下令,“再重新找一遍,包括哪怕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一定有密室,不然解释不通!”
乐闵蒂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之后大家又重头到尾认真仔细的即便是连地毯都反复翻看了好几遍之后,但结果却仍然一无所获。
黑货的脸立刻就有些烦躁的拉长了,捻着手中的烟头慢慢琢磨着什么。
而这时候的乐闵蒂,却看着东方的那面墙壁若有所思!
祥子见他这幅样子,奇怪询问。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密密麻麻那小子的一些照片吗?话说,你居然还不死心啊!”
乐闵蒂被他问的有些皱起眉来,不过虽然也多少因为祥子话里的意思而有些不耐,但更多的却是对于这面墙壁给他所带来这种违和感的疑惑不解。
没有回答祥子的问题,而是紧接着就听他开口说道。
“将墙上包括天花板上的照片都扒下来!”
众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想来乐闵蒂应该是有什么样的头绪了,所以一行人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多问,而是干脆利落的就纷纷又开始根据他的要求行动起来了。
所有人手中动作飞快的同时,随着房间内无数照片开始纷纷洒洒的满天落下,却只有一面墙壁的人手,拿那上面的东西始终无动于衷。
乐闵蒂看了眼那边,发现果然就是那堵给自己感觉非常不自然的东面墙壁。
走过去,尤其是在两边的墙壁拐角处伸手探了一探,虽然感觉很是细小,但却依然能让乐闵蒂察觉到一些不规则纹路的淡淡凸起。
乐闵蒂见这面墙上的人,即便大家已经使足了力气,但是却仍然不能将这上面看似再为脆弱不过的哪怕一张照片给揭下,看来果然很有问题啊!
而其他方向的人员在察觉到这面的诡异之处以后,大家就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而是转向这边靠拢过来看着热闹。
只不过乐闵蒂刚才交代所有人去那样做当然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因此见状又再度让他们也回头继续自己刚才手中的任务。
一开始大家还是挺不能理解的,因为觉得既然这边已经发现了异常的话,那么显然他们另外三个方向再加头顶一处就理所当然的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所以再去兴师动众的浪费这么多人力不就有些很是奇怪了吗?
但是直到他们其中的一人也于不久后开始惊叫,“咦?这里的居然也揭不下来!”时,大家纷纷回头看向他这边,发现果然就像那人所说那样。
就见即便是他左腿蹬地作为一个支撑点,而右脚已经踹上了墙壁一边欲要借力使力,然后两手也是狠狠揪着一张照片的边角,咬牙使劲的往下拉。
却即便连他的脸都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整个涨成了猪肝色,发现仍旧不能将那张照片给撕下。
“看什么看!还不快将每人所负责的区域内所有能揭下来的照片都先揭下来?其它的然后再说!”
人们听了才一瞬醒悟过来,原来东面那堵墙是整面都有问题,而他们另外的,却是随意的局部有问题啊!
心底感叹一句,“领头的不愧是领头,见过的世面多,连这都能给察觉到了!”
可他们哪里又能知道,乐闵蒂这次不过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
黑货沉默着走过来乐闵蒂这边,抽了口手中的烟,才不紧不慢的问他,“怎么发现的?”
其实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奇怪过这里满壁都是沐晨逸的照片,也让手下的人试着从这里找出些门道来。
但是因为照片真的是太多了,甚至一面墙上你随便撩起来一张看看下面,都只能无奈的发现下面、再下面,都还摞有无数的此类照片而已。
加上Albert这间房内,无论从什么地方或者角落,你都能看到与沐晨逸相关的某些东西,所以黑货他们也就只能当Albert生前其实就是一个神经病沐晨逸控罢了。
“嗯...只是感觉而已!”
黑货奇怪,“什么感觉?”
乐闵蒂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其他所有的墙壁上,有关沐晨逸的这些照片都是不分时间地点杂乱堆砌的,但是唯独这边,”
乐闵蒂将头冲着此时他们正面对着的东边这堵墙,“沐晨逸的照片却都是某一年内的。”
黑货听他这么一说,然后抬头也看了看那边,发现确实如乐闵蒂所说的那样。至于究竟具体又是哪一年的,自是不言而喻了。
而再转头看一看其他的地方,一面墙上,除了沐晨逸模样已经基本长成青少年时候的照片以外,甚至还小部分的包含他更幼小时期的成长阶段。
不过考虑到这些的话,黑货饱含深意的双眼不由就又看了乐闵蒂一眼,但是也没有开口再多说些什么。
说实话那些东西被夹杂在成千上万张的众多照片中,正常人根本是不会去专门察觉到这些的,而乐闵蒂...却偏偏能看出来。
两人就这样静默不言的站在这里,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不久后大家将这间房内全部都收拾出来以后,乐闵蒂看着剩余的地方。
除了东面墙壁以外,另外三面以及头顶位置,都还在不同的地方剩下那么一小块不是空白的地方。
乐闵蒂看了半天,就在周围人都一头雾水,就连黑货大概也寄希望于他的身上而朝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乐闵蒂嘴角一抽,然后开口。
“找人来吧,跟头儿要个精通各门阵法的过来,我估计光靠咱们自己,是肯定没戏了!”
祥子最先不屑的开口,“切!真是白指望了!”
乐闵蒂恨的牙痒,“真是对不住了啊,劳烦您对我有所期待了!”
祥子却也不怕他这煞气样,而是不再过多理会他,自顾自的转头开始给那边打电话让赶紧派个靠谱的人过来了。
把乐闵蒂又是给气得够呛,胸膛眼见已经开始在不断剧烈起伏着了。
让看到后的黑货,都不由跟着一直以来紧绷的十分厉害的神经也开始不觉放松下来许多。
“哎呦,这可真亏你们能找得出来这么些不对劲的地方!”
两小时后就火速赶了过来的一位他们的同行,见到此时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的这些地方,啧啧不断摇头感叹着。
而听了他的话后,祥子不怀好意的微笑着一句“可不是?有人就是天生眼力见儿了得,咱们这凡人,还真是难以企及啊!”
乐闵蒂早就已经又恢复正常了,闻言,即便知道他这不过就是意有所指,但也仅是懒散的瞥了他一眼罢了,从头到尾连声儿都未出一句。
引得祥子越发不满的又是重重“哼”了一声才算完。
之后乐闵蒂他们一行人就见在这位同行的手中,不知他究竟使得是什么样的法子,总之就在他于某一面某一点不过不断翻拍又不同程度的指点了几下之后。
每一面墙壁上仍然被保留下来的一小撮摞有照片的位置,居然就像受到什么不明物的牵引一样,慢慢却也开始自发的,同时朝着该面的某一处位置在移动了。
甚至最后就连东面完好的这堵墙上的照片也开始看似毫无规律的在彼此杂乱的交错着。
而等所有的这一切都停止下来以后,只见东面这堵墙上瞬间显现出来的,即便是任何人都能看出它居然被拼凑成了完整的一副沐晨逸从头部到肩部的肖像图。
乐闵蒂见状又是沉了沉眼色。
而他身旁这位后来才赶过来的同行,也在看到这些以后嘴里呐呐,“这是零号家那位吧!哎呀,这Albert...莫不是个变|态?”
因为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人生前可是曾经好几次害过甚至还想要干脆杀了沐晨逸的。
但是现在这房间内却又是这样的情形...真是想想都诡异非常啊!
只不过现在他都已经死了,谁也不能再知道他内心底的真实念头了。
东边的整面墙壁已经在人们还有些愣神的时候就渐渐的往后退去了,然后露出来的就是一条长长的深幽通道。
里面的机关当然也是非常之多的,只不过对于黑货乐闵蒂他们这些早就已经干惯了这种事情的人而言,想要一一破解,只需小心一些多花费点时间,还是可以轻松办到的。
直到最后一众人再从这里出来的时候,收货简直不可谓不丰!
除了已经将Albert家族用来制作保护他们内部重要成员的那些仿佛无痛无觉类似于活死人的方法搞到手以外,甚至还包括其他许多特殊的秘法。
离开这里的时候,为了以防这里还会往后再被其他人利用,乐闵蒂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特殊的房间,听了上面派下来的指令,将自己的双管枪掏出。
然后填充了一枚平时很少会用到的弹囊后,一个手指下压打出,身后的这栋古老建筑在屹立于此数百乃至上千年以后,便瞬间,被一片火海所吞噬了。
看着眼前正熊熊燃起的噬天火光,乐闵蒂又想到那里有关于沐晨逸的那些照片。
在身后祥子一声刺耳的大喊“乐子!”之后,乐闵蒂闭眼,然后转身。跟着这次前来的大部队,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个人,自己只要记着就好!
邢颖灵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出来。
在已经亲眼见过了另外两人是如何被那人残忍折磨致死之后,自己究竟为什么,又会被对方给放出来了呢?邢颖灵不懂!
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么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重新再去找到Albert,那个自己深爱的人。
但是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在说Albert已经死了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应该的啊不应该!
他那么样的人...那么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天轻易的就被别人给杀死了呢?
邢颖灵独自一人走在夜晚昏暗的街道中,即便距离自己出来以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可是在知道Albert已经死了的消息以后,自己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失魂游荡着。
因为啊,除了他的身边,自己此时又可以再回到哪里去呢?
她不知道,她...真的是不知道啊!
抬头望望已经淅淅沥沥正在不断落雨的天际,邢颖灵能看到自己脏污纠结在一起的头发,能闻到自己身上即便经过雨水的冲刷后也仍旧不断冒出的那一股股刺鼻的馊味儿。
她就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
而实际上,她现在,可不就是一个乞丐吗?
身形已经消瘦到就连她的脸颊,都因为最近严重的营养不良而高高|凸起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走到哪里就随便的翻腾着哪里的垃圾箱,甚至跟野猫野狗也还都抢过食吃。
已经记不清了啊,她上一顿所吃的正常饭菜究竟是哪个时候呢?好像距离自己,十分遥远十分遥远那样!
邢颖灵继续这样漫无边际的穿梭在大大小小的街巷中,而在路过某处明显就像是贫民窟类的地方时,从身后一排排破烂简陋的木板临时所搭成的房子附近,突然传来了一声略带迟疑的小声呼唤。
“姐?”
听着这再为熟悉不过的声音,邢颖灵身形顿时僵了一僵。
但是已经这么长时间的独自孤寂之下,即便邢颖灵心中十分纠结,还心头留有许多许多的顾虑,最后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慢慢转过了头。
看样子自家小弟应该是出来倒垃圾的,手中提溜着一个胶皮筒,里面有些泔水,还有其他许许多多散乱的菜屑烂布之类。
而对方见邢颖灵终于转过头来以后,看着她盘曲长发下半盖着的那双自己十分熟悉的眼睛。
即便她此时的样子有些人不人鬼不鬼,但却还是能一眼就看出她就是自己那位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的亲姐姐的。
“真的是姐?姐你这么长时间究竟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说道这里却又好像已经说不下去了,一个已经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却一瞬就在邢颖灵的眼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之后两人就在外面闲话了很多,虽然天还下着雾蒙蒙的雨丝,虽然也不过就是她的小弟一直在絮絮叨叨不停说着她不见了以后家里的一些近况,而邢颖灵最多也不过就是偶尔木然的“嗯”或者“啊”一声!
小弟见她这幅样子,又兀自沉思着想了许多,然后才起身,慢慢带着邢颖灵,回了之前他走出来的那间简单搭建的木板房中。
邢颖灵在进去以后,看着地上甚至连木板床|上也摆着的坑坑巴巴锅碗瓢盆等物。这间落脚地,一遇到下雨季节,就会漏水的这样厉害。
想到本来自家过去的生活,虽然不算宽裕,却也远远还没有落魄到这么凄惨的境地。
并且自从...自从那以后,甚至还一度生活得多么富足。
可看看如今!
终于无神的双眼对此再也不能轻松做到无念无悲,紧紧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然后就见从一张简单挂在中间的布帘之后拐出来一人,开口便是大声的训斥着自家小弟。
“不过就是倒筒泔水而已,也用得着这么长时间?一个一个,真是活阎王!不知我和你爸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们什么?到老了,不说能享享清福吧,居然还得这么活受罪!真是,这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
邢颖灵听着她妈这么指桑骂槐的话,更是自己只剩皮包骨的两只干枯手掌先就下意识的紧紧攥了攥自己的上衣下摆,一时间不知自己该怎么来面对自己的这位母亲。
而这时候已经撩起布帘彻底走出来的邢家母亲,却一抬眼就看到这么一个黑漆马虎连面目都看不太清楚的乞丐的时候,先是着实被惊了一惊,“啊!”的一声就尖叫了出来。
之后等像是终于察觉到什么一样,怔了怔之后,却又瞬间面容开始扭曲。
青了白,白了又青,终于在大大的胸中吐出一口浊气之后。
转头指着小弟就怒斥,“我说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啊?这么脏的人也居然随随便便就敢往家里领?你能知道她是有病呢还是没病?”
后来更是越说就越发怒不可遏,尖尖的一根手指恨不得直戳到了邢颖灵的脑门上。
“里面本来就已经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了,你还再领回来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你是成心嫌你老子再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小弟怎么会没有看出来他家母亲根本是早就已经看清楚了对面自己领回来的这人是谁之后,却还这样专门意有所指呢?
脸上也是跟着白一阵红一阵的。
因为各种的事情,也不知该怎么帮衬着自家老姐,只能是小声的呐呐开口,“吗,这是姐啊!你别...”
但那面的邢家母亲却像是成心就要跟他作对一样,或者其实根本就是想要故意的难为邢颖灵。
夸张的一手半扣在自己耳朵边,然后身体更加向着小弟这边倾了倾,像是刚才因为风大没有听清楚小弟所说的话那样,更加大声的反问。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然后才装作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一样,“哦,你说这是你姐?你居然说这是你姐?你是不是脑袋被屎给糊住了?啊?”
又戳着邢颖灵的脑门,“她居然会是你姐?是那个狼心狗肺只知道追在一个外国男人屁|股后面让人家给草个够的姓‘邢’那个烂货?你是不是忘了她已经死了?她早就已经死了!”
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只剩了半边儿的水瓢就扔到了两人的脚边,吓得小弟不由的跟着赶紧跳了一跳。
而邢颖灵却由始至终好像真的就是个死人一样,完全不吱声就这么由着邢家母亲对她破口大骂。
“她早就已经死了!在她只顾着满世界追着一个男人跑,扔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躺床|上眼见就快要死了的一大家子不管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邢家母亲也像是已经累极了一样,踉跄了两步后,才被眼见不好的小弟给两只手稳稳托住。
邢颖灵见此,脚步下也是迟疑的一挪。
而后看着对面明显气色也已经不是非常好的自家母亲,良久过后,在小弟把她慢慢扶到一边小登上坐下,才喏喏半张着嘴。
声音粗噶的一句,“妈!”
可是听到她这声的邢家母亲,却是先脸色苍白的一个闭眼。再睁开时,眼睛已经又是一片平静,冷淡的说道。
“我不是你|妈,我也配不起当你的妈!你从哪里来就再往哪里去吧,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而后抬头,“如果你还念着些往日里我们对你的半分恩情,就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和我家老头子...”
说到这里声音已经一片哽咽,“真的是再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所以就求求你了,大发善心的放过我们一家子吧!啊?要再让那位佛爷知道我们跟你又相见了,指不定还会再怎么折腾我们呢!”
看着对面的邢颖灵,“你说你究竟是图个什么?别人家的好女儿找男人哪个不是奔着享福去的?我和老头子都快是半截身子眼见已经埋在棺材里的人了,虽然从来也没有指望你能大富大贵之后怎么帮衬着家里些,可是你只要能嫁个疼惜你的好人家自己好好料理好自己,这么一个要求不过分吧?”
“可是你呢?究竟是谁让你那么不知羞耻的去傍着那些豪门不放了?你要真喜欢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咱也什么都不会多说,可是你既然喜欢一家,能不能就不要再心大的招惹另外一家了?”
“我那时可真是傻,还以为你是有福气居然找了袁总那么好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居然是在帮着另外一家人来自我作践的对付人家?你也不想想,人家袁家那么势大,是咱们一个平头小老百姓也能随便招惹的起的?”
说道这里,也许是想到了许多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吧,邢家母亲声音已经带着些哭腔了。
“我和老头子即便打小没能怎么把你这个女儿富养着,可是也没亏了你一分半点儿吧?是缺你吃还是短你穿了?怎么你一个本来学校里也是品学皆优的好女孩儿,长大就变成了如今这么个下作样了呢?”
“说什么情呀爱呀的,可是你的家在哪儿呢你究竟懂不懂?就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你居然连家里这些老小都顾不得了?
你爸他辛苦了大半辈子那时候还躺在医院病床|上半死不活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有没有想着他半点儿过去对你的宠对你的好啊你个下作的臭丫头片子?你竟然让他临到死了都不能多舒坦再好好活上那么几年!”
邢颖灵被自家母亲这样好一顿的疾言厉色之后,麻木的心才终于开始紧跟着一抽一抽发疼的厉害。
紧紧攥着自己那里的胸口,感觉一时间就连想要大口喘气都尤其费劲。
邢颖灵大张着自己的嘴,然后拼命的吐气吸气。
直到觉得自己肺部终于没有那么空落落的难受非常了,才抬起头看着对面那位比起过去自己眼中的母亲已经更加苍老上许多的憔悴女人。
本来还张嘴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的,可是突然却听从布帘对面瞬间传来的那声声撕心裂肺的费劲咳嗽声。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然后邢家母亲率先反应过来就踉跄着快步跑了过去,邢家小弟也紧随其后。
邢颖灵虽然心底有些害怕看到躺在那里异常虚弱的自己的父亲,但是最后脚步犹豫再三,也还是终于无论如何都抵抗不过自己内心的那股渴望,而迈步跟了过去。
终于越过那张薄薄的白红相间的格子布帘,一看就是用一张废旧的便宜床单简单改造而成的。
但是虽然邢颖灵已经多少有了些心里准备,可是当她真的亲眼在绕过去之后看到木板床|上躺着的自己病老的父亲那一刻。
邢颖灵眼中的泪水还是情不自禁的就自动快速滴落了下来。
因为该说那里躺着的还能被称之为人吗?
看在邢颖灵她自己的眼中,本来过去即便再是如何病弱,但仍旧身上还能有些肉精神头也很不错的自家父亲,此时睁开的两眼昏黄,甚至身体...几乎已经就剩下了一副光秃秃的骷髅架子了。
从来不会想到,即便她在这次被放出来之后也曾经还去过她们的家中找过自己的这些家人,当时在得知他们已经搬离了这里之后,邢颖灵也从没有想过居然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他们如今的日子过得这么凄凉。
其实真的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吗?邢颖灵不敢去深想。
袁卜那样的人,又是那样的上|位掌权人,一旦在自己背地里所做的那些事情被暴漏在他眼前的时候,如果没有人能保她的话,自己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而她的家人又会不会因此而受到非难和牵连?真的没有想到过吗?
邢颖灵头疼不已的双臂抱着自己的头,深深的恐惧着。
而这时候邢家老父睁开眼之后第一眼看向的居然就是最后面进来的邢颖灵这里。
原来他在昏睡中就已经隐约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而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他的清醒也不过就是因为他的这位女儿而已。
但是就在邢家老父转头看向她这边之际,邢颖灵也若有所感的隔着泪眼看着对面。
看见自己的父亲缓慢而费力的抬了抬他的那只手臂,然后双眼渐渐睁大看着自己,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却还什么都来不及说的时候,就又是一阵像是要把自己肺部都给整个咳出来的咳嗽声过后。
邢颖灵眼见着他的样子,就像是如同自己刚才那般,即便再是如何的尽量大张开双|唇,但还是察觉肺部再难以接触到新鲜空气,好似一只离了水后马上就快要濒死的鱼。
当父亲的手臂已经沉重的落下,而他的双眼却仍然空洞无神的望着帐顶某处,头也不由自主的向一边歪下之后,邢颖灵看着这幕,惊恐的瞳孔都几乎涣散。
而等耳边听到母亲和小弟震耳欲聋的痛哭之后,邢颖灵愣在一旁,前进不能,后退更是不能。
感觉自己脸上又是两股热流正在无声的淌下,邢颖灵终于禁不住心中的钝痛,也张开嘴,用自己长期没有发声此时已经非常粗噶刺耳的声音在哭泣着,一声,更加高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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