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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怒极反笑,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缩在袖中的右手,已握紧了短匕。
“这最后一个条件就更容易办到了”杜天道:“我不喜欢贵帮的名号,一山难容二虎,一城难容二龙……长安城既然已经有了游龙帮,便不能再有青龙会了!”
杜天丝毫不在意厉青与秦天脸色的变化,自顾自说道:“听说以前是叫天蛇帮?我看不如将龙改为蛇,就叫‘青蛇会’吧!”
厉青藏在袖中握着刀柄的右手小指轻轻抽动,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是即将出手的前兆。
秦天却突然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杜天看着眼前突然笑的少年,脸上无惊亦无喜,淡然说道:“你有意见?”
“有!”
秦天收住笑意,正色道:“凭什么?”
“就凭我姓杜!”杜天看着秦天的眼睛,说道。
他没有抛出游龙帮帮主的头衔,没有抬出他那位东城头把交椅的哥哥,更没有说诸如‘想在长安混饭吃,就得……’的狂言。
一句‘就凭我姓杜’便已足够!
整个长安都知道杜家兄弟很霸道,可谁都不能否认,他们确实有霸道的本钱。
“游龙帮的确是西城实力最强的帮派,更何况您的哥哥还是‘东城老杜’,想要灭我们青龙会,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秦天对视着杜天的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说道:“更何况,您还是一位厉害的修行者……”
对于自己的‘修行者’身份被识破,杜天并不感到意外:“这么说,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在杜天看来,无论是厉青、秦天还是青龙会,都已别无选择!
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
一个‘不’字出口,便要遭受灭帮的厄运!
“不!”
秦天却给出了杜天意外之外的答案。
“或许,在杜帮主看来,我们已别无选择,只能答应你的条件,否则便是灭顶之灾!”秦天认真地说道:“或许,我的决定很愚蠢。不过……我想试试!”
试试?
试什么?
与杜天为敌,与游龙帮为敌?
正如秦天自己所说那般,这的确很愚蠢,即便是白痴,也不会做出最错误的抉择,可秦天却想‘试试’。
杜天漆黑如深潭的眸子里,泛出异样的光芒,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秦天,似乎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注意到眼前的少年。
杜天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问我的名字!”
秦天给出的答案,不仅让杜天感到意外,连厉青也感到极为吃惊。
——就为了这个原因,秦天便要与杜天为敌?不惜以卵击石,与游龙帮开战?
“就因为这个?这就是你想‘试试’的理由?”杜天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
秦天没有否认:“我来自荒芜边陲,踏入长安的那一刻,我已暗暗过誓,无论是谁都休想再轻视我!我可以死,但你休想轻视我!”
——不问我的名字,便是对我的鄙夷与轻视!
杜天看着一脸傲然与决绝的少年,若有所思……
秦天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他不愿答应杜天开出的条件,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尊严?轻视?
秦天不是书呆子,他从来就不在乎这种对自己毫无益处的玩意儿。
入长安城的时候,他的确过誓,但绝不是他现在所说的理由!
——只要能为父母报仇,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至于尊严,在秦天眼中早已是无足轻重之物,若遇危险,若可以活着,他最先抛弃的,便是所谓的‘尊严’!
如果现在匍匐拜倒在杜天的脚下,对方可以放过他,放过厉青和青龙会,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弯下膝盖……可惜就算把膝盖骨跪碎也毫无用处。
所以,秦天决定‘试试’,赌上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