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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的这个念头几乎是在，对上陆隐笑的眸光的那一刻，便冒了出来。
“阿染，你过来——”
姜芙叹了一口气，冲人招招自己的手，示意对方快些走上前来。
男子在迎上她回望过来的目光的那一刹那，指尖便已不住地轻颤了一下，但很快，他便死死地压抑住了这种名唤做“恐惧”的情绪。
他害怕，无比。
她是不是看出了是自己威慑于织梦，才迫得人跪在这冰冷冷的地板上许久许久？
心跳声一下一下跳得极其迅速，陆隐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按捺下自己心间上控制不住的恐慌。
被她发觉自己的恶劣行径，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害怕他的阿芙会因此厌烦憎恶于他，他明明……只是想得到她的高兴。
他太清楚自己了，他见不得姜芙脸上的厌烦，有一丝一毫是因为他的缘故。
那样的话，他会奔溃。
会真的疯掉的。
饶是他神情已经被压抑得分外自如了，姜芙还是一眼就瞧清楚了陆隐笑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与压抑，她了然了。
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姜芙心里头，一半是自己知晓内情后，对阿染害怕再次失去她的心疼；一半则是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了织梦，害她受罚至此，都是她的原因。
两种情绪交织在心里头，令她分外地难受与复杂。
偏偏她又不能训斥阿染，她之所以被迫得跳窗而逃，都是因着那只鬼魇而起，既不是织梦的过错，也更不是阿染的错，她没法开口去责怪任何人。
要怪……便只能怪系统给她安排重生的这具身体，着实太弱了些，像这种危机时刻，她甚至都没有一丁点的自保能力。
说起自己重生之后拥有的这具身体，姜芙不免又想起了刚才在危机时刻，陡然生出的那对黑翼，着实太奇怪了。
明明她这具身体弱得不行，别说是像阿染那样使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连她凝聚出来的指尖大小的魔气，都很难地发挥它的作用。
所以说，就像刚才那样，把黑色碎散的魔气凝聚汇成一双偌大的翅膀，还控制着它飞行，这对于姜芙她现在来说，简直可以称作是天方夜谭也不为过。
姜芙动了动肩膀下的肩胛骨，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却再没发现自己生长出双翼的地方再有什么希望的感觉。
不过。
现在的场景，并不能让姜芙继续游神天外地想着自己的这双黑色翅膀的异样，她以强硬的姿态把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织梦给拉了起来：“你别理会他。”
姜芙在陆隐笑面前向来都是毫不客气的，不管面对的是十年前的那个眉眼青涩的少年，还是如今，已然长成了“大魔头”的男子，在他的面前，姜芙觉得自己总能凭借着先前的情分，而放肆。
“姜、姜芙姑娘……”
被姜芙拉起来的织梦嗫嚅着唇，她那向来爱板着的脸上，此时此刻带上了愧疚且窘迫的神色时，便显得她整个人都有了许多的人情味儿。
织梦垂着脑袋，眼泪都含在了眼眶里：“奴不值得姑娘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