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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听我是怎么对付我父亲的,现在的我已经家破人亡了,而你,也没了。”
辛甘的心在抽痛,她上前夺下他手里的酒瓶子,“所以你在我面前大吼在我面前喝酒,就是为了证明你有多痛吗?左然郴,你痛是因为你内疚,你内疚就该放了我,让我寻找我自己的幸福。你看看他,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们刚才已经订婚了,他才是我选择的要走完终身的人,如果你真是为了我好请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辛甘说这些话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宣泄,她承认自己很自私,可是没法子不自私。因为她,牵扯的是三条人命,只要跟左然郴在一起她就回想起,乔纳说她自作自受,可金星星呢,还有监狱里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和要强自己的人同归于尽的狱友呢?如果她辛甘不认识左然郴,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左然郴听了她的话,明显的愣住了,他的后背僵硬,浑身的血都好像凝固了,那种从脚底生出的寒冷遍布了他全身,刺激着他的经脉,脆弱的一挣就会断裂。
从出狱后,辛甘一直对他冷漠,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宣泄她的愤怒和怨恨,而且每一句都说的他无话反驳 ,他是该退出她生活的,但是他不甘心,也不相信除了自己还能有别人给辛甘幸福。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好像是卡在喉咙里。
松开手,他帮曹辉整了整衬衣的领子,然后又拍拍他的连,“以后别穿这么花哨的衬衫,辛甘不喜欢,她喜欢白衬衫。”
曹辉已经完全被他吓到,愣愣的没什么表情,等左然郴走了他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搂住了蜷缩在地上的辛甘。
“辛甘,对不起,你其实应该跟他说实话的。”
辛甘摇摇头,“这跟你无关,是我和他的问题。”
是呀,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心结,这个结一旦解不开,就无法在一起。
从这一晚,左然郴又消失在她生活里,甚至小木屋的事都没有出面过,只是让郑浩南给她送来地契。
郑浩南咬着烟含混不清的跟辛甘说了一句话,“辛甘,你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左儿给你折磨去大半条命了,他现在在海城执业,还申请了国际法律救援组织,你这不是把他逼出你的生活,是想把他逼出这个世界。”
辛甘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所以郑浩南根本看不到她的眼泪一滴滴砸在手背上。
律政界都觉得左然郴是个传说,被停业四年后卷土重来一案东山再起,眼看着事业如日中天,这人忽然参加了国际法律救援组织,去做法律公益事业。
很多人都为他可惜,很多人也不了解他,也有人觉得他崇高,其实他自己知道一点都不崇高,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逃避一个女人而已。
又下雪了,渝城的冬天漫长寒冷,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过春节了,辛天竟然带着小包子乔日天天来过年,结果孩子的妈妈追过来,顺便跟着过了个年。
下小雨了,都说春雨贵如油,渝城的春雨在冷峭中又含着一丝缠绵哀怨,甘甘的节目让人哭了。
开桃花了,这个季节,乡村的小木屋应该很漂亮,那个开发商最终把目标放在了别的地方,小木屋是他垂涎的别人的风景。
穿纱裙了,又是大姑娘美大姑娘浪的季节,顾云初历尽磨难,终于给景薄晏生下了宝贝儿子,从海城回到渝城办百日宴,满城轰动。
一对经历了爱情磨难的情侣如胶似漆,看的人眼睛都发热,辛甘穿着小礼服站在角落里,眼睛却在搜寻一个人。
其实一直有他的消息,知道他近一个月都在渝城,但是这个城市真的大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曹辉问:“你饿不饿,整晚都没看到你吃什么东西。”
辛甘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你别管我,我不饿,倒是整晚都顾着招呼客人忘了你,你闷吗?”
曹辉指指那边,“我跟小雨聊了会儿,你忙好了。”
辛甘笑笑,继续盯着人群。
“他没来?”
辛甘没抬头,她当然知道曹辉问的是谁,“来了吧,今天不会不来,大概耽误了。”
“哎,那不是他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辛甘果然看到了左然郴,他黑了不少,但还是那么帅气,一身黑色西装给他穿出了禁欲的味道,只是……他身边的那个美女是谁?
左然郴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没有穿礼服。她穿了一件无袖土布连衣裙,蜡染的工艺让衣服看起来很特别,灯红酒绿中多了一抹田园的悠然。
她个头不低,大概有1米7,也不算太瘦,但是骨骼匀称身材健美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结果,她和左然郴站在一起简直配一脸。
辛甘的手慢慢曲起,紧紧捏住了手里的包带,她不懂自己,明明一直抗拒不要他,可现在却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她的目光再没有离开左然郴。
曹辉看出她的异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辛甘,你没事吧?”
辛甘勉强笑笑,“我没事,我饿了,想去吃东西。”
她把自己的手从曹辉手里抽出来,几乎是逃一般的到了自助食物区,看着她的背影,曹辉轻轻的摇头,都这么爱,为什么还不承认。
辛甘觉得心里空,她难受的时候一般是吃东西,她取了很多食物,甜品海鲜什么的都放一起,就跟饿鬼一样狂吃起来,周围很多人都看她,她却连头都没抬。
任何食物到了嘴里都有股子咸涩的味道,她知道自己哭了。
真矫情呀,他追着你扒着你不放的时候是你不要他,说无法解开心结,可是现在他和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会这么难受?难道你不也是和别人在一起吗?他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受……
辛甘想起那天在酒吧包间他离开时候的神情,顿时心如刀绞。是的,他难受,可是自己却在他心上插刀,所以有了今天,也是自己咎由自取的。
这样吃进去的东西肯定不舒服,吃完最后一口辛甘的胃就受不了了,她急匆匆的冲到了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
胃里绞痛着,她直冒冷汗,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起不来。刚才没吃什么东西先喝酒,现在又胡乱吃,对于有胃炎的人来说能不难受吗?
辛甘想站起来,可是太疼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关节都变得惨白。
她摸索着去找手机,想打电话给曹辉,来帮她一把。
忽然,隔间的门被敲响,辛甘从底下看到一双男人的皮鞋,她以为是曹辉,便用微弱的声音说,“,门没关。”
门被无声的推开,她因为低着头没看清来人,只是简单的解释,“我胃疼。”
没有说话,接着她的腿弯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扳住,熟悉的男性气味铺天盖地而来,被公主抱起来到的那一霎那,她一阵眩晕。
本能的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她有些神志不清的低声呼唤,“左然郴。”
左然郴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真是有气死他的本领,不是说不要他也能过的幸福吗?可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狼狈的晕倒在洗手间里,而她那个男朋友却和小雨在谈笑风生?
“笨蛋。”左然郴心疼的拧着眉头,语气里全是宠溺。
他拿出手机给景薄晏去了个电话说带着辛甘先离开,然后把人送到医院。
幸好去的及时,这次辛甘可不是什么胃炎,她是胃溃疡,已经很严重了。
辛甘这几年一直有胃疼的毛病,却不知道肚子里的器官已经形成溃疡,这次吐得厉害引发了,当场医生就给她挂水止疼消炎,因为还需要进一步做胃镜检查,需要她住院。
左然郴去办了住院手续,回来的时候辛甘已经睡着了,止疼药里有镇定剂,这样睡一会儿有助于她体力恢复。
左然郴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摸索着她扎针的那只手,心疼。
这么久没看见,她好像又瘦了,那张小脸儿小的,他一手都能盖过来。
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四年前辛甘的手腕软软的,有一层薄薄的小肉肉,摸上去非常舒服,现在却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细的他都不敢用力,生怕被折断。
现在的她,估计没有80斤,虽然是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体重,但确实是太瘦了,看着就不健康。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左然郴收回手,接了个电话。
就在他松手的空档辛甘醒了,她紧闭的眼睛动了动,睫毛颤抖。
左然郴正在讲电话,面带笑容声音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