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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是同一本,但这并不妨碍书先生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仿若得到了世间至宝般轻柔地抚摸着封面,手感光滑,还带着微微的凉意,与寻常书籍粗糙的纸张截然不同。
他用光滑的指腹一页一页地往后翻,生怕留下一丝一点的折痕或损坏。
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再将倒扣的书重新反转过来。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一下跌坐进身后的椅子里。
回来了,幸好,幸好!
掌柜瞧着自家东家满脸的欢喜和满足,不得不泼冷水提醒,“东家,这书邪性地很,我们可要小心点。”
书先生下意识想要摇晃折扇,却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
掌柜如何不懂他的习惯,连忙将小心收起来的山水折扇拿给他。
书先生手腕一晃,折扇刷地一声打开,在胸前潇洒地轻轻扇动起来。
“此等精品必然不是凡俗之物,天书能落于我揽书阁,是我揽书阁的福气!”
掌柜瞧自家掌柜被迷晕了头的样子,惶恐更甚。
“东家,这书会不会是谁有意放我们揽书阁的?还特意包了层纸,盖了印章,像是怕被外人拿了去,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胡言乱语!”
掌柜怀疑的话一出,立马早到了书先生严厉的呵斥。
“这等奇书你放眼全国给我找一本出来看看,不说里面高深的内容,便是这紧密顺滑的纸张你可曾见过?这见都不曾见识过的东西,你觉得谁能拿来害我不成?若真是有人得了奇书偷偷放到我揽书阁,我感谢他一辈子。”
书先生爱书如痴人人皆知,为了得到一本寻找许久的古本,可以散尽家财。
如今遇到这等奇书,哪儿有不痴迷的道理。
“别的你也别说了,我心里自有打算。这件事闷在心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晓。”
书先生看着掌柜道,掌柜被他眼中冰冷的警告惊了一下,连忙应声,“是!”
“接下来我要钻研此书,不见客不出门,揽书阁里的事你看着就行,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别来打扰我。”
“是!”
掌柜微垂着头应声,早已料到他会如此。
上次也是这般,将自己关在书房几天几夜没出来,再出来时却是发了疯般后院大厅地乱翻乱找。
这回不会又……
掌柜又想到什么,提醒道,“东家,之前那本书突然消失不见,这本会不会也如此?您要不要先把它抄录下来,免得又发生之前的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书先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没错,你考虑的对。我先把内容抄录下来,若是这本又消失了,至少能把里面的内容留下来。这回我要好好看着它,看它到底是自己消失的,还是有人动了手脚。”
书先生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与他平常温润儒雅的气质截然不同。
谁敢碰他的书,他绝不会放过。
“快,备笔墨,拿最好的澄心堂纸和之前京城送来的上品徽墨,如此方不辱没了天书。”
他们这边手忙脚乱,另一边的井甘却是心情愉快地坐在回家的牛车上。
今日万里无云,风清云舒。
她打开车窗欣赏着天边的景色,心也随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变得宽阔起来。
这会书先生应该已经看到她送去的新书了吧,想必十分高兴。
现在只是试探,等书先生摸索到了这场由她单方面开始的交易的规则,还会有更多的奇书等着他。
随着瘫痪的时间越久,井甘渴望站起来的心情越强烈。
身上的‘重担’给她带来了太多不便,她迫切想要站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更多人帮她分担借阅任务。
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书一旦泄露、现世,必将引来极大的风波和影响,这不是她现在能够承担的,所以她需要一把挡风伞。
这也是她参加朗朗读书会的原因,幸运的是她遇到了书先生这个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书先生是个书痴,越是奇特、珍贵的书他越喜欢,这足以保证他顺利上钩。
而且书先生背景够大、身份够分量。
大多人只知他是揽书阁的东家,不知他还曾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读,后辞官,行走江湖,以书会友。
如今家中还有人在京城为官,可谓背有靠山,人脉无限。
若没有那样卓越的家世、夯实的家底,光靠书铺的收入,如何支撑他收藏古本珍书的爱好。
有这样的人在前挡风,井甘才能安安全全藏在角落,享受摆脱瘫痪的好处。
为了这场没有谈判的交易,井甘花了不少功夫调查书先生的身份,还请了萧千翎帮忙。
被壮爷绑架之事,萧千翎欠她一个补偿,井甘便花在了这里。
也顺便证实了萧千翎的神通广大,来头不小。
书先生本姓徐家也算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官宦人家,规矩森严。
萧千翎却将人家家中有哪些人,多少丫鬟、多少小厮、多少婆子。
甚至谁与谁有龃龉,谁与谁关系好,谁给谁下过绊子等等鸡毛蒜皮的事,全查地清清楚楚。
井甘听萧千翎给她讲查到的消息时,嘴巴都差掉惊掉了,差点怀疑萧千翎是不是徐家的亲戚,家宅内幕都知道地这么清楚。
也多亏了萧千翎查得那般仔细,井甘对书先生此人才越发有把握。
她非常有信心,自己应该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
井甘回到留仙县时刚好日落时分,牛车轱辘轱辘驶进城门,往泉水巷去。
许多城外劳作的行人扛着农具归家,街边的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
井甘让径儿把尚野和弟子们这几天的工钱准备好,等会到了家给他们。
再让她每人多加一百文,算今天陪她跑省城的辛苦费。
径儿认真数着铜板,牛车突然停了下来,她身体一个前倾,麻绳掉了一头,串在上面的铜钱撒了一大片。
她赶忙抓住绳头,蹲下来满地捡着,又要从头数一遍。
这时车窗边也传来了尚野的声音,“井小姐,有个人拦车,说和您认识……”
尚野话没说完,井甘就听到了方超熟悉的声音。
“井小姐,你在车里吧。我刚好要去井家找你,没想到在这遇上。”
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就来到了车窗边。
井甘打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问道,“找我有事?”
方超道,“是有事,你让我帮忙查的杨家果然有问题,还有给村民找活计的事,我已经问到人了。”
井甘笑着朝他招招手,“上车吧,去家里吃个饭,边吃边说。”
“饭就不吃了,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今儿是她生辰,说好要陪她。既然在这碰着了,我就在这跟你说吧,也好早点回去。”
井甘抿嘴一笑,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她越发觉得方超是个很不错的人。
疼媳妇、对人友善、仗义,是个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那上车说。”
而后井甘便让尚野将车赶到路面停着,径儿下了车守在外面,方超坐上来三两句便将事情都说完了。
“听说那富家公子讲究多,挑剔得很,工人全是从京城里带来的,不会在当地招多少人,你怕是要费一番口舌。”
“那么大工程,不可能全部人手都从京城带,总要招人,我明天就去会会他。”
方超点了点头,双脚轻轻抖动着,有些坐不住。
井甘眉眼止不住地笑了起来,“之前也不知道今天是方夫人的生辰,也没备个礼物。”
“散生辰,也没请客,哪儿需送什么礼。”
“不知道便算了,既知道了,哪儿有假装不知的道理。”
井甘想了想便道,“等会我让林木把礼物送去方家,你代我向方夫人恭贺一声。”
“您这,您太客气了,让我真是……早知道不多那句嘴了。”
井甘笑了笑,“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必有压力。”
井甘既要送礼,方超自要邀请她一起去家里热闹热闹。
井甘摆了摆手,“你们一家人庆贺我就不打扰了,而且我在外跑了几天也挺累的,想回去休息了。”
她如此说,方超自不会强求,关心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就下了车,最后还不忘向她道谢。
牛车重新动起来,很快就到了泉水巷。
下了门槛子,牛车顺利地进了大门停在前院的小方地,井和将她从车子里抱下来。
井长青一看见尚野,立马快走几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师父,您回来了。”
尚野点了下头,板正的五官天然有种威严老成的气势。
井甘抱着井和的脖子撇了撇嘴,“没看见姐姐我,招呼都不打一个,眼里只瞧得见你师父。”
井长青听到井甘的抱怨,这才重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叫了声二姐,立马又转回头和尚野说起这几天自己练习的情况,又熟练了哪些招式。
对井甘的态度那叫一个敷衍。
井甘突然生出一股唏嘘之感,真是个小白眼狼,有了师父忘了姐姐。
这师父还是她给他找的好不!
“走走走……”
井甘往月亮门指了指。
井和不知道甘甘妹妹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喔了一声,乖乖地抱着人进了正院。
她这会一眼都不想再看那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