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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少年人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慢慢将《三阵风》啃个透彻。
雨一直下,下到半夜都没停,钟鸣院落里的油灯息了,雨还是在下。
瓢泼大雨到下半夜已经成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第二天清晨,这场春雨才彻底停止。
春雨贵如油,本应是场给田里庄稼灌溉的好雨,可钟鸣对这场雨着实没有好感,因为梁余被这场雨淋病了。
今日大清早,钟鸣还枕着功法睡觉,就被笃笃的敲门声惊醒。
他穿上衣袍,打开门却看到是铁将军这只大公鸡在啄门,钟鸣立即眉头紧锁,挥袖驱赶道:“懒东西,快去草里找虫吃,别一大清早就不让人安生。”
铁将军非但没走,还扑棱着翅膀飞到钟鸣脚下,咕咕直叫。
今日这铁将军是反了常,不但不怕钟鸣的驱赶,还一直扑棱着,似乎是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这也惹得钟鸣惊异,他感觉铁将军像是有事情要跟他讲,于是跟着扑棱翅膀的铁将军来到院中,铁将军立即飞上矮墙,咕咕又冲着钟鸣叫。
跟着铁将军翻墙来到梁余的院中,钟鸣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余的房子比钟鸣乱的多,许些被他捡回来的橱柜,桌椅就堆在屋子里,满满当当,都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那张实木大床上,梁余正剧烈的喘息。
铁将军扑棱着翅膀飞到床边,它冲着梁余的脸轻啄,咕咕怪叫。
钟鸣也赶紧走到床边,看到梁余的脸色吓了一跳,梁余那张黢黑的脸如今已是白中带红,白的如若宣纸,伸手去摸他的脸,一片冰凉,只有额头是滚烫的。
这是染了风寒,发了疟子?
钟鸣赶忙上前拍拍梁余的脸,喊道:“黑子,黑子,醒醒……”
梁余没有反映,他只是剧烈的喘息,似乎这样口鼻并用的喘息,才能维持他的呼吸,少一点吸气他便要被憋死。
这有些棘手,梁余的病看起来不是普通的风寒,他病的很厉害,必须及时医治。
这个时代的医术手段很落后,但凡寻常人偶感风寒都是硬抗,若是抗不过去的,才得去城中济世堂拿药,可也只是些见效慢的中药,城中老医师没甚么本领,稍微棘手的病症他便医不得。
思索片刻,钟鸣赶忙烧了锅热粥,弄些热汤水想要给梁余灌下去,可梁余本能的喘息,汤水刚入口便咳嗽着被他吐出来。
如此一来,钟鸣也没了法子,只能咬牙给梁余盖上被子,准备去城里把济世堂的老医师接来,给梁黑子看病。
又回到自己的院中,钟鸣牵了马,策马便向城中走去。
可当钟鸣走出院落的时候,他发现村子里有点诡异,似乎哪里不对?
安静,太安静了!
此时虽因天色阴沉,晨光不足,但也是日出东方之时了,按道理来说,淤泥村的人家都要起床做早饭,若在平时早已是喧闹声一片。
于是钟鸣没着急去城中,而是先骑马缓缓走过两座院落,仔细聆听动静。
走到村子中间的时候,钟鸣终于确定村子里的人还都在沉睡,于是便皱着眉头向旁边的院落喊道:“小鱼娘!你们醒了没?”
小鱼娘是个勤快人,跟钟鸣同是淤泥村土生土长的人,两人也熟悉,钟鸣一般这样喊叫,无论是淤泥村的谁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跑出来问一声“钟先生,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可今日却反了常,钟鸣连喊几声,都没有人应他。
顿时钟鸣的心中便道要坏,看样子昨夜的一场雨已经让边陲变了天,这变天后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砸到了他钟鸣的头上,稳稳当当,砸中天灵盖。
“别喊了,他们都生了病,没人能应你的。”
正当钟鸣紧握缰绳思索之时,胡猎户胡塑从村落那头钻了出来,他的虬髯胡子乱糟糟的,显然是刚起床不久,抱着肩膀看着钟鸣。
看到胡塑,钟鸣的眼角抖了下,又想起杨延朗和郭德行对他的忠告,远离李木匠和胡猎户这两人。
但当下没有什么好办法,钟鸣只能下了马问道:“胡猎户,你是如何知道他们都病了的?”
胡塑招招手,道:“我方才去从村中查探过,村子里大部分都在剧烈喘息,得了某种怪病,只有几人还清醒,本想去你家瞧瞧的,这还没去,你就来了。”
钟鸣啧了声,道:“我方才看梁余也病倒了,是你说的这种怪病。”
“既然你还醒着,那就跟我来吧!”
冲钟鸣招了招手,胡塑转身便往回走。
钟鸣思索片刻,考虑到如今大家都病倒,也顾不得之前叔父的叮嘱,只能咬牙跟胡塑一通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