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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老夫也不是无礼之人,既伤了小女的腿,那便拿条腿来还。”
也就是说,护国公要打断宋青的腿来为明宁郡主报仇!
宋青面色仍是淡淡,不语,齐王在此并不需要她说话,若她真被护国公在齐王眼前报复,传出去于齐王面上不好看,所以,即便是碍于脸面,齐王也不会让她出事儿。
齐王道:“以牙还牙?看来今日是不能以以牙还牙了。”
护国公冷眸飞速瞥向齐王,“齐王要护短?”
“哪里!本王的人犯了错,若惩,本王绝不姑息。可这件事情并非宋青之错,明宁郡主为何伤腿护国公不知道?郡主想干什么护国公也不知道?”齐王冷讽道:“蓄意伤人却技不如人,被伤自是活该。若说明宁郡主金贵,然而宋青也是失手,失手之责却要苦苦穷追,护国公未免太没心胸了些。宋青本王自是要带走,护国公若仍介怀郡主之事,便听本王一声劝,既然金贵,便养在金笼子里,技不如人,便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齐王说完,直接起身,淡淡扔下一句话,“本王与护国公乃姻亲,因此小事伤了和气大可不必,宋青微不足道,为伤她而引发的护国公府的后患更是不值。伤宋青与否,护国公可得三思。”
这也就是说,护国公伤宋青,便会与整个齐王府恶交!
屋中众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宋青在齐王心里以及齐王府的地位,早前听说她毫无背景,然而现在看来,宋青的背景是齐王。
宋青暗暗为齐王点赞,在她眼中,明宁郡主有些小聪明,比起一般的世家贵女出众,但却让她没有来的厌恶。面对护国公,她也想说别出来丢人现眼,怎奈何她有说心,没说胆。齐王代劳,她自是偷笑。
看着护国公双颊上的肉气得一抽一抽,宋青的心爽得厉害。
齐王毒舌声名远播,作为朝堂上时而争辩的对手,护国公早已领教。今日齐王的话还不算太毒,护国公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会更难堪,左右齐王在此,今日是伤不了宋青,报不了仇了。但来日方长,报女儿的仇慢慢来。
齐王没有再留的意思,宋青嘴角含着一抹淡笑,也随齐王出门。
“醉心楼,来过几次?”
冷不防齐王问,宋青已隐隐听出几分怒气,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想了想,据实情道:“加上今日共有三次。”
齐王面上又寒了许多,半晌他淡淡道:“三次已够,日后不许再来。”
宋青愣眼,心不愿,面上却只得应道。
谁叫,他是主子,她的护身符呢!
宋青有想过齐王不许自己到烟花之地的理由,或许,他对自己生了情,想身心独占自己,但宋青的眼中的齐王绝不是易动心之人。他对自己或许有情,但这情,恐怕也只是一点一丝的好感,仅此而已,没有爱。
权贵子弟都喜欢玩刺激,或许,自己便是齐王眼中的刺激,是一个能给他刺激的玩意儿!
宋青苦笑,上次靖安牢中的心动已成泡沫。
齐王的好感,他的情,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自己和她,保持主上属下关系便已好,待时机已到,她便带知晓隐退。
醉心楼门口,赵恒怀抱一女子又摸又亲,眼望齐王宋青出来,挑眉道:“齐王殿下办事又快了些,恒原以为还要等齐王一炷香之久。”
齐王淡淡看了他一眼,无意义的争辩他懒得动口。
赵恒又看向宋青,笑道:“本官说过,你若平安出来,便与本官喝两杯。”
宋青没说话,心道赵恒知道齐王也来了,便也应知道齐王必定护她,平安出来只是早晚的事儿,却为何仍道‘你若平安出来’之话,莫不是其中有什么意味?
这时候,只听赵恒挑眉道:“齐王好男风京中众人都已传遍,好男风,更好你宋青,本官原以为,齐王会直接在隔间里将你干躺下。”
宋青微愣,却不脸红。赵恒口中的混话已不是第一次听见,她和齐王都无意外。
齐王只淡淡道:“回府吧!”
“回府?夜市才开始,这回府得多无趣!且本官说过与宋青喝几杯,怎能食言?”
赵恒不依不饶拦在宋青身前。
宋青看向齐王,等待指示。齐王眸中冷意霎间飞过,看向赵恒的眼中已有杀意,赵恒面色不变,口中却仍道:“齐王殿下这模样,该是我请宋青没请你,寂寞了?”
齐王没话,宋青有些无语,然这男子还有话,“既然齐王寂寞,那便给你女人玩玩儿!”
赵恒对怀中女子道:“你,去陪齐王,务必让他爽到死!”
妓女不敢不从,红了脸走向齐王,宋青伸出手阻拦,她淡淡道:“赵大人自重!”
齐王宋青终究离去,留下赵恒与妓女原地驻足,那妓女面色讪讪,看向赵恒的面上有些惧意,她怯怯道:“赵大人,我……”
赵恒伸手抚上她美丽的脸蛋,笑着说道:“你怎么了?”
“我……奴家办事不利,未能留住齐王,请大人责罚!”
赵恒轻飘飘地声音响在空中,“责罚你……”妓女脸上瞬间惧意更甚,赵恒却笑得更甚,“责罚你……哈哈,脏了本官的手,滚吧!”
妓女心头送了口气,忙快速滚了。
赵恒的目光一向齐王与宋青离去的方向,脸上也无何种表情,半晌,似自言自语:“怎么感觉,你俩天生一对,我却如跳梁小丑?不应该啊,宋青一个男人,做做面首还行,却为何与齐王站一起,我竟生出……”他竟生出,像看一对金童玉女的感觉。
不应该,实在不应该!
楼中纳兰初叹道:“玥,你看赵恒说了那么多话,齐王与宋青却不怎么搭理他,还真够打他脸的。”
孟玥“嗯”了一声,沉声道:“宋青已走,回吧!”
纳兰初笑了笑,“小玥玥不开心了。”
孟玥的脸愈来愈沉,纳兰初又笑他一番,不过想到方才齐王对宋青说不许她日后来青楼,纳兰初的心情顿时好了几分,还好他的玥玥没齐王霸道,虽然不满她进青楼,但能同意并陪她来,已是不错的了!
纳兰初没再调侃他,两人回宅院沐了浴,便坐等林爵消息!
齐王府。
于阜斜睨眼前人,冷冷一笑,“哟!这不是我们的林少爷么,怎么,有事相求?”
林爵低声下气,“请于爷出手,救一个人。看在我们师出同门的份上,还请于爷不计前嫌!”
“不敢,你靖安我大奉,两国之敌便也罢,小爷怎还敢与你论同门情谊?不过,我倒是可以看在师门的份上,现在放了你,否则,你靖安御前第一侍卫必定走不出大奉京都。”于阜冷声道。
林爵杵着不动。
于阜讽道:“还不走,你这贱样儿也只配讨好师父,滚!”
林爵的袖中双手不住收拢,极致隐忍之下,竟直直跪了下来,字字清晰道:“还请于爷出手相救,只要于爷出手,即便去我性命也在所不惜!”
于阜微愣,随即淡淡笑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刚才小爷不过与你玩笑,你竟还当真是上了。快起来,我要你命干什么?”
林爵没起,脸上却变得愈发沉俊,脑袋重重着地,生生给于阜磕了三个响头,再道:“望于阜出手相救。”
“小爷记忆里的你可不是这样,那般高傲,如今也不知是谁磨了你那一身的傲气。”于阜淡淡笑道:“说罢,你想救谁?”
林爵心上一喜,忙道:“靖安恪王妃。”
那个女人……上次去靖安江南时他见过,明明摆擂选夫,却做出一副贞洁烈妇般的模样,好似她多么宝贵一样。且恪王妃是靖安的人,于阜更不想救,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滚吧,靖安的人想求医只管找靖安的大夫,找我做甚?”
林爵面色一变,额上青筋直冒,忍了忍,却又磕了头。
于阜看着他鲜血直冒的额头,平淡的面上不见一丝波澜,只淡淡道:“你若将头磕破,小爷我倒是能考虑一二。”说完,便离开房间,到了房间旁边的药房。
药房中,江陵正等着他。
江陵皱眉道:“真不打算救人?”
于阜毫无形象地坐下,慢腾腾道:“不救。林爵说救便救,我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还在记恨当年苗疆之事?”
“自然,那件事情怎能忘,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深得师父喜爱,即便没怎么学毒术也能让师父把上等的解毒药送给他,而我们师兄弟却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这小子还整天一副高傲样儿,活像谁欠他似的!谁欠了他也不是我们师兄弟欠了他,然而他一发脾气,师父便训斥我们几个,凭什么?”于阜愤愤道:“江陵,你也别说我小心眼,我就小心眼了,谁让我十年如一日学会了师父的所有本事,这些,足够我小心眼的资本。”
江陵摇头道:“不,我没这么想。”
于阜轻轻一笑,江陵又道:“刚才你让林爵以为你会答应救人,也是你故意而为?”
“嗯,人我从来都没想救!救靖安的人,会否惹下后患不说,还浪费我的药材!”
江陵皱眉道:“可这人是恪王妃,爷曾求娶过,我倒觉得,救与不救需请示爷。”
“请示什么,曾经求娶却并未求娶,她是恪王妃终究不是齐王妃,即便请示也是同样的结果,爷不会救!”
齐王做事之前,总会将事情利弊都权衡清楚,而救恪王妃对齐王府有弊无利。江陵想了想,觉得于阜说的甚有道理,便默认了下去。
又听于阜沉声道:“恪王妃……这件事情不若先透露给宋青,看她是何反应。”
江陵皱眉,“你还在怀疑宋青是恪王派至齐王府的奸细?宋青不是背信弃义之人,爷对她甚好,她绝不会背弃!”
“是与不是,需试探了才知。”于阜正色道:“别忘了,江南之行,宋青无缘无故为恪王送止血药!这其间必定有端倪,爷喜爱宋青才华没计较,然我却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陵还想说什么,然而却听于阜幽幽道:“江陵,你是齐王府总管,自当全心全意为爷考虑。”
江陵沉眼没说话。
那屋中的林爵跪了良久,终是离去。
回到宅院,林爵道自己已无能为力。
孟玥皱眉道:“于阜怎么表示?”
林爵摇头,他铁了心不救,自己多说无益。
纳兰初与孟玥对视一眼,挥手让林爵下去。纳兰初道:“怎么办,难不成真要麻烦宋青?”
“我知你不想麻烦她,但若真山穷水尽,也只得麻烦!”孟玥道。
“宋青?宋青……”纳兰初口中不住捉摸着这个名字,“原本我便觉得宋青在齐王府中混得不容易,今晚青楼一见,便更是不容易了,亲生父亲视她如眼中钉,丈夫齐王此时为她主子,左右她行为。最亲的女儿却不知父亲是谁,相比宋青的举步维艰,我简直生活在天堂。”
“初儿,她的处境虽难,但如今于阜不应,我们只得找她!”
只能麻烦宋青,想到这里,纳兰初的心更郁闷了,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不若我们直接找齐王,于阜在齐王手下做事,齐王有令,他敢不从?”
孟玥摇头,“不可行。齐王命令于阜自然听从,但齐王不会救你。”
“为何?他和爷爷不是还很谈得来么?难不成爷爷没亲自来大奉,他便不救?”若真如此,早知道便该同意爷爷提出的同行。
孟玥道:“即便老将军来了,齐王也不会同意。”
“我不懂。”
“这是朝堂,更是利益。”孟玥深深看了她眼,“只需想想,你出事儿比之将你救活,哪种于齐王更有利,你便会懂!”
纳兰初这一次出事儿与太子脱不了干系,若她出事儿,孟玥必定与太子卯足劲儿斗,只怕从此,靖安政局必定动荡!然而,若纳兰初得救,孟玥对太子的仇恨则会少些。
两者相比,自然,不救更有利些!
纳兰初有些明白了,人心算计无处不在,多少交情、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如齐王,他会在利益面前抛弃与纳兰老将军的交情。
纳兰初紧紧抱着孟玥,轻声道:“有你和爷爷真幸福!”或许,这个世上也只有孟玥和纳兰老将军能不计回报为她付出!她很幸福!
“别多想,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即便拼了他的命,也定会让她得救!
纳兰初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打算请宋青帮忙?”
“嗯!”
齐王会因为利益舍弃交情,那宋青呢?纳兰初觉得,救自己与宋青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那么,宋青会救她么?
纳兰初提出自个疑问,孟玥道:“她不救也得救。我会用知晓的脸威胁,她不想暴露知晓的脸,所以给知晓人前上妆。我只需告诉她,若你不得救,便将知晓的脸公布于世,如此,她不想救你也得救!”
“这样做好吗?”纳兰初担心会不会不利于包子追知晓。
“不用担心,昊人想追媳妇凭他本事,我们不用管。”孟玥淡淡道。
其实纳兰初觉得威胁宋青绝对会给包子追妻带来不利,挺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的,但现在这种情势,也只得这般做了。
*
宋青回到房间,先是接到于阜透露,说纳兰初身重剧毒,且纳兰初已在京都。
宋青不解,靖安恪王妃中了毒干她何事,为何于阜要告知她,且这中毒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关心与否还是等等。待她明日确定了消息再做打算。
然而不久,沐浴出来,窗户上却放了张纸条。
摊开一看,却是纳兰初的信笔书函。
【SongQing,coogethersoon,theenetury】
翻译过来便是:宋青,马上出来一起聚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故人。
英文版的翻译倒是免了被人瞧见的把柄,宋青穿好衣,将这封别出心裁的信揣在怀中,便瞧瞧溜出齐王府。
然而宋青刚经过王府假山,后便有两男子螳螂捕蝉。
江陵神色复杂的看向宋青的背影,微微抿唇,于阜道:“这下你该相信了?我已派了眼线跟踪,估摸着如今爷还没睡,你我便去告知爷一声,也好让爷亲眼瞧瞧宋青是怎样的人。”
江陵没说话,任于阜安排!
宋青刚出齐王府,漆黑的街巷中便有几人悄悄为她引路,几番路途,终于来到纳兰初与孟玥坐在的酒楼房间。
刚坐下,便听孟玥淡淡道:“你身后有尾巴!”
“恪王不仅在靖安神通广大,在大奉竟也如此。”宋青淡笑,“不用管,若不跟着我,他们不放心。”
瞧宋青这样,倒像早便知道后面人跟踪。也是,比宋青武功更高的人跟踪才能不被她发现,然而普天之下,比宋青武功高的人又有几人?于探子,便更少了。
纳兰初不住想到底是谁跟踪宋青。她是齐王的人,其他人跟踪想必就算她自己不出手,齐王也会出手,然而跟踪的人都没人管……
该不会是齐王府的人?
纳兰初诧异道:“是齐王的人跟踪你?”
宋青微微颔首。
“为什么?”
“有人怀疑呗,此事恪王妃不用管。”宋青看了纳兰初一眼,笑道:“恪王妃不用担心,大奉京都斗争不少,齐王不会伤你们自惹麻烦。”
嗯,宋青说的有理,单看宋青与秦烨对话以及醉心楼的那一幕幕,便能瞧出大奉的争斗。
想到宋青不仅要游走在这些人精中,连出个齐王府都人有跟踪,纳兰初有些心疼宋青,与她相比,自己简直是被孟玥护着的温室花朵。
不过,尽管心疼宋青,但那件事情她还是要说。
她说:“我中毒了,还有一天的时间,若不解毒,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便只能活一个。”
宋青微愣,突然发笑道:“我便说你为何来了大奉,原来是因为这……这毒,于阜能解?”
纳兰初与孟玥对视一眼,愣道:“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于阜都别有目的的告诉她纳兰初中毒了,她要还猜不出于阜能解毒,便也不用在齐王府活了。
宋青笑了笑,“我不只能猜出于阜能解你毒,还能猜出于阜已派了人跟踪我,此刻只怕正与齐王指控我是恪王的奸细。”
“这……”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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